第 2 章(1 / 2)

突听一莺莺之声,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怒意:“若漫天神佛真有灵,怕是顾不上我穆双安,头一等便该治左夫人口业之罪!”

穆双安名声在外,一出声将左府诸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众目所望,还以为会见到一其貌不扬,丑陋难堪之人,却不料那立在门边的少女,眼眸如星,色如桃李,实在是极难得的好相貌。

兴妈妈站在她身后,米氏看见兴妈妈,立时明白了老夫人之意,心下也定了。

左夫人见着正主来了,哭喊声更大:“定国公府门墙高,这是要拿权势逼我们哪。我家老爷不过五品小官,却也是有风骨的。身为女子当柔婉顺从,穆家女当街行凶,打破我儿的脑袋,不止我家,谁家也容不得这等悍妇!”

米氏听她胡搅蛮缠,气不打一处来:“左夫人口口声声说我穆家以权势相逼,方才是你们一行人在府前左一句右一句骂了半晌,我等听着,好言相劝,并没有半点胁迫之举。众目睽睽之下就这般颠倒黑白,足可见夫人所言,实无半点可信。”

众人皆可见,左夫人领着几人在定国公府门前已闹了良久,她自指着人鼻子跳脚开骂,一转头又说人家欺辱她,确是有些可笑了。

左夫人犹要说话,却见从穆双安身后跑出一小丫鬟,身量不大跑得极快,迅速跑到左柏身后,朝他头上布巾伸出手。她动作灵巧,左柏一时躲避不及。

白布巾围得不紧,稍一使劲便拽掉了,只见左柏圆头乌发,整个脑袋上未见得半点血迹。

围观之人一阵骚动:“左公子头无半点伤,莫不是来讹人的么?”

倒有人笑:“许是伤口太小,如今已然愈合了。”

众人亲见,左夫人言之凿凿,说左柏被穆双安打破头,大闹定国公府,却原来真是满口胡言。

左柏一张脸涨得红紫:“她,她逼我娶她却是事实。”

穆双安杏眼圆瞪。

米氏说话缓缓,声量不小:“左夫人性子急,一来就连珠炮一般,我都插不进话。其实这亲,若不是老太爷玩笑间许了,你家老爷又拿着书信几番上门,我穆家从不行背信之事,这事方成了。既成了,我们心意坚定,无有旁思。谁料你们却上蹿下跳,来信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叫人烦恼。如今你们想明白山鸡不可配凤凰,自是让我等都松了一口气。”米氏出身河东士族,家中姨娘庶妹颇多,论绵里藏针讥讽人绝对是个中好手。

左夫人简直要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儿子是山鸡?”

米氏微微一笑,拿帕子掩掩嘴:“都说母亲看自家儿子是千般好万般妙,在旁人眼中就未必了。”

“二婶并未指名,左夫人也可认为我是山鸡。可夫人立时便说左柏是山鸡,可见在夫人心中也知令郎与我差距甚大,”穆双安昂首气扬,“我出身定国公府,满门忠烈,虽是一届女流,也知投身报国。当初我总角之龄,敢与四叔一道身披铠甲,直面撕杀,截获了消息立下功勋,得了皇上百金赏,赞我忠孝。你们却非说女子当贞静,不喜我悍勇。反观令郎才学平平,下场两次不得中秀才,靠着老父才捐了个八品小吏,几年下来平庸无作为。我与令郎心性不一,极难合契,此其一。”

穆双安冷笑继续道:“多年前我祖父曾在马蹄下救出左老太爷。前几日马家宴席上,有两只突发了疯病的狼犬,窜到左夫人跟前就要咬,还是我手刃了疯犬,救了你。原来左夫人认为我是多管闲事反倒不贞静。你左家两度受穆府之恩,不但不感念,今日还来门前闹事言语辱骂。左家忘恩负义,家风不正,此其二。”

“有此一二,左府的门槛我是绝对不会踏入的。”

她言语铮铮,倒将众人震了一震。

左夫人一心想退婚,穆双安虽当着众人应了,可话极难听,她受不住气,捂着胸口直喘。

左柏见母亲气狠了,忙道:“穆小姐一个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逾越规矩,言辞犀利,行动恣意,此举不为礼教所容,叫先祖蒙羞。”

“怎么,这世间女子如何活,还要你来决定?”穆双安睥睨而视,“本朝高祖时武卫皇后乃曹州元帅之女,亦是马上奇女子,随着高祖南征北战不落人后,共创大郢千秋基业。正是武卫皇后为大郢女子挣得了可恣意而活的底气!”

未想到穆双安这么伶牙俐齿,左柏是个不善言辞的,左夫人只知哭闹不休,几番回合下来,被穆双安讽得体无完肤。

真是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赢。明明错的是穆双安,被她强词夺理,他还得遭人指点嘲笑,一阵怒气窜至脑门,五月中的天气,左柏热了半日,受不住急怒,登时“扑通”倒在了地上。

左夫人哭喊着就扑了过去。

正巧此时,北城禁卫军一队人马往这边行了过来,领头之人白面无须,正是御前的李公公。

“哟,今日定国公府甚是热闹。”他携剑下马,笑意盈盈。

左夫人哭声一顿,她虽不认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