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1 / 3)

岁尔年年 银门子 1693 字 9个月前

空荡幽寒的房间里响起缥缈的回声,邬淮琛望了他一眼,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那张信纸,他眼眸一压,问道:“少时迁去洛州,那他之前又是哪里的人。”

悟离垂首,摇了摇头:“属下还在调查之中。”

邬淮琛放下手,火光将他凌厉的双眸映在锋利的剑刃上,那是一双同他父亲十分相像的眼睛。

他还记得,孩童之时,父亲常带他去宫中,那时的宁王与陛下亲如手足,二人饮酒谈笑,他也就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问父亲,您是如何与陛下相识的。父亲每次都是笑而不语,直到他要出征那次,他才第一次同他说道。

如今是建安十九年。

二十年前,当今的天子李鸠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被先皇遣去寒苦之地北疆。虽名为历练,但李鸠心知,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一生都不会再回到京城了。

他与还只是军中小将的宁王邬咏一见如故,遂二人结拜为兄弟,彼此互感对方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李鸠有勇有谋,奈何不受陛下重视,邬咏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惋惜,太子温良敦厚,优柔寡断,并不适合为君。

李鸠倒是豁达大度,一点也不在意。

平元三十一年,先帝驾崩,太子继位,然而一切并不顺利。

同年,南朝进犯洛州,新帝上位,还未安顿好朝中大臣,就遇此大敌,几番交战,齐朝节节败退。

引得朝臣非议,在众压之下,新帝万般无奈,只得亲自御驾亲征,他将朝中事物交给信任的大臣。

可惜敌方来势汹汹,新帝少不经事,最终死于战火之中。

此时齐朝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邬咏见此刻是好时机,想让李鸠进京夺位,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邬咏本以为他志不在此,只想做个闲散王爷罢了,之后再没提过此事。

散落各地的皇子见此皆回了京城,之前战乱情急时不见身影,皇位无人时倒是全涌了出来。

群雄逐鹿,互相残杀,彼此算计。

洛州的战火愈烧愈烈,该调的兵力都调完了,李鸠二人依旧守在北疆。

那一日,严寒的北疆下起了初雪,纷扬飘洒,天地之间是望不到头的一片白茫。

邬咏提了两壶热酒进了李鸠的毡帐,酒过三巡,他本想感叹人心险恶

三皇子杀尽了其他皇子和不服的朝臣,如今又带人去了洛州平定战乱。

他本以为他猜透了李鸠,以为他要苟活一生。

然而话落却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

李鸠提着剑,望着帐外的鹅毛大雪,异常清醒,他沉声道:“该我了。”

那一刻,邬咏才知道,他在赌,也在等。

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们率领不多的兵力去了洛州,邬咏没几分把握,直到临军对阵时,三皇子身边的军队全都叛变那一刻,他才明白,李鸠布了一个多大的局。

三皇子双眼泣血倒在泥潭里,李鸠提剑站着,黏稠的鲜血顺着剑刃一滴滴淌下。

他扬首,姿态睥睨,眼神中露出他藏了十几年的野心。

洛州烽火在李鸠刚赶来时就已熄灭,李鸠杀掉了三皇子,这功劳自然就是他的了。

他除掉暴君,平乱救民,得了民心,又是现今唯一的皇子。

李鸠顺利继位。

原来,他演的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李鸠心思深沉,邬咏深知伴君如伴虎。

李鸠念在他有功,将封他为了宁王。

邬咏为自保自解兵权,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倒变成了当年那个闲散王爷。

此后几年,李鸠一有什么烦心事,便会唤他来宫中一起饮酒。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邬淮琛跟着邬咏见着了梁弗际。

他是太子最信任之人,也是欺瞒背叛太子之人。

李鸠还未离宫时,两人便已串通一气,邬咏自然也想不明白,梁弗际为何不好好辅佐太子反而要相信李鸠。

他直觉此人定有阴谋,多次提醒李鸠,换来的却是疏远。

后来邬淮琛没再去过宫中,父亲也总爱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这些年来,命阁一直在调查梁弗际,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邬淮琛心中暗想,或许,可以从祁泽意入手。

他转过身朝着悟离嘱咐着:“以后,再见着纸鸢,务必小心。”

话落,邬淮琛转身要往外走,悟离叫住了他,目光流连在桌上的信纸上,“殿下,你要看看曲姑娘的身世吗。”

他没有回头,迟疑了半响:“不必,我先回书院了。”

既然她来了自己身边,那么过去也都不复存在了,她与他,只有现在与将来。

悟离张了张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