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村长(三)(1 / 3)

阮佳被自己的想象搞得一脸凝重,脚下生风,可到了村口,脚步渐渐慢了起来。

……万幸。

被几个渔民挡住的女孩子正狼吞虎咽地嚼着嘴里的干粮,她吃的太急了,即便呛到第一反应也不是吐出来,而是捂住嘴让自己慢慢咽下去。

头发干枯,身形瘦小,脸上不知是淤泥还是油污,散发着腥臭味。

身边躺着一条瘦长身子皮包骨头的野狗。

剧情任务中,已经成为船长的北斗曾说过小时候的事。

北斗在流浪途中,被一只野狗抢去了充饥的米窝,她为了那口吃的一直追着它跑进了那个小渔村,最终筋疲力尽才算抢到手,野狗虚弱到了极点,也死掉了。

剧情中,北斗还语气低落地表示,如果早知道它当初那样虚弱,自己也不会去和它抢回那半个米窝。

…………

脏兮兮的脸上,清亮的桃红色眼睛穿透人群间的缝隙望向了阮佳。

阮佳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很温和。

等到了。

…………

这个流浪来的小姑娘为了一口吃的,追死了一只野狗。

在如今这个光景,璃月的一些地界赶上了灾年,人为了活下去与野狗争食。

这无可厚非,也都能理解。

可在一些守旧迷信的村民看来,这活脱脱是一个饿死鬼,初来乍到就这样,不吉利。

他们对这孩子的态度隐隐透着嫌弃。

不过既然村长发话,大家也都不会说什么,这个小女孩最终还是在下川落脚。

村长收留了她。

众人看着那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居然有种错觉,好像柔韧坚定的村长是不系之舟,那个攥着她的手指,依附着村长活下去的孩子才是船锚。

……………………

北斗坐在床边,一副很拘谨的样子,生怕自己弄脏了新加的被褥床铺。

好像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赶出去。

她流浪太久,又长期挨饿,身子太虚,阮佳不敢给她洗澡。

阮佳想了想,拿出一件厚实的褂子披在北斗身上,用调好的温水给她擦洗了一下太脏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啦,反正床单过几天就会洗的,不要担心弄脏。”

她把梳子蘸进水里,用毛巾包住北斗的头发,很小心地梳,遇到打结成缕的,也耐心地用手指分开。

阮佳上一次这么照顾小孩子,还是在自己的妹妹身上,不过那孩子像只怕水的猫,给她擦洗一下都会炸毛。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想小猫小狗一样喜欢爱抚。或者说,对于人类,拥抱和爱抚带给人的安心幸福要比亲吻多的多。

阮佳放轻了力道,她自己清洗头发的时候,手法粗放得像是在洗抹布,可对待小孩子,她还是温柔得多。

北斗的头发浸了几次水后,握在手里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鳅,细瘦干枯的发丝终于也有了乌木的色调。

阮佳的手搭在北斗的肩上,才发觉这孩子身形单薄的过分,瘦得像根麻杆,脑袋支在细细的脖子上,苒弱得像是在风里晃荡的马尾穗子。

只是腰板始终挺得笔直,鸡爪似的小手安分地撑在腿上,沉默隐忍得不像个幼童。

……好像风一吹就折了。

阮佳的动作更轻了些。

……

北斗低着头,抬起的眼睛只能看见自己被温水打湿,浸在一起的头发。她顺着抚在自己头上的力道偏了偏脸,悄悄打量着收留自己的这位女村长。

说来有趣,如今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北斗,虽然说不出“宿命”这样的词,却也隐约察觉到了命运那种玄妙的感觉。

那种猜想说出来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可是确实,眼前这个人,就像是在等着自己。

即便她们素昧谋面。

北斗无论如何都对这位村长没有戒心。

她就像是被温柔的抚慰迷惑的小兽一般,迷迷糊糊地和村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村长的声音遥远,恬静,仿佛是隔着远远的起雾的海岸传来的一般。她的声音并不甜美,甚至有些喑哑,似近若远。

北斗睡眼朦胧,靠在村长身上,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

…………

阮佳见北斗困了,正要轻手轻脚把她挪进被窝里,又听见窗户啪啪得响,怀里的女孩子瞬间睁开了眼睛,好像很紧张。

阮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来,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一只山竹般的胖爪伸了进来,把窗子往里推了推,是一只肥美的大黑狸花。他有着白手套白领巾和甜美的绿色眼睛,嘴里聒噪得很。

见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他吐在窗户边上一只知了,抻直了身子做了个懒腰,便理直气壮地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