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又愚蠢(1 / 2)

次日,就如赵丰岳所料一般,王府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潘兄,贵客盈门,有失远迎,海涵海涵。”

整个王府,只有赵夺连同三房一大家子人迎了上去,除了他们之外,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竟无人高兴。

老夫人冷眼旁观,双手下意识抓住赵席悦的肩膀捏了捏,轻声道,“席悦,他已经不是你爹了。”

赵席悦盯着不速之客看了半晌,低下头去,“祖母,席悦知道的。”

母亲临走前,特意将他拉到一边,问过他一句话,给了他生命的亲生父亲,和救他一命又将他这般精心养大的父王,孰轻孰重?

他当时没能明白母亲话中真意,可后来再想起母亲所说的双胎姐妹的故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

今日见到亲生父亲上门,年纪尚小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母亲。”跟三房客套寒暄了一阵,突然上门的贵客这才对老夫人躬身行礼。

一通百通,有了肖翛然这么个儿媳妇整天借着牌局聊聊天,老夫人也跟着听了不少小故事,涨了不少见识。

每次见到已经姓了潘的长子,她都觉着亏欠,如今也不例外。

但她更加知道,她的长子对自己的亲弟弟,乃至她这个母亲,都是怀着恨意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奢求掰回长子的心性,也再不想着让长子回到王府,跟他的亲兄弟化干戈为玉帛了。

因此,在长子上到近前时,她不像以往那般亲近,反而领着赵席悦稍稍后退了一步,“你今日来此,可是寻三房有事相商?”

见她后退,潘丰岭眼睛眯了一下,试探性再次上前一步,甚至对着赵席悦伸出手去。

这回,老夫人带着赵席悦索性又后退了一步,“此处宽敞,不必这般挨着。”

潘丰岭苦笑着收回手,似是有些伤心,“母亲,儿子上回只是未想清楚,才那般说话惹您生气,您若是还未消气,尽管打骂就是了,还请母亲莫要这般,这般回避丰岭。”

他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又被伤了心的模样,自顾自说着话,却浑然没发现,老夫人和赵席悦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祖孙俩都没说话,从一开始便跟潘丰岭关系不错的赵夺就当了出头鸟。

“母亲,潘府门户到底是低了些,潘兄过继,总归是受了近二十年委屈,一时想不开也是理所应当,还请母亲原谅他。”

亲生儿子出头了,这些日子颇是低调了一番的三房夫人也跟着出言相劝,“是啊姐姐,妾也是当母亲的,也时常被夺儿气得头昏,但母子俩哪有隔夜仇的?一家人还是和和乐乐,更加舒坦些。”

果然……祖孙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隐藏的笑意。

原来,娘亲(儿媳)所说绿茶白莲什么的,真的都是一个路数哇!

此刻,别说早已想通的老夫人,就连还有些复杂的赵席悦,心底那一丝怅然也跟着彻底没了。

亲生父亲是给了他生命不假,可若不是父王,他恐怕早就将这条命留在潘府了,就连兄长,恐怕也难逃一死。

想想平日里母亲应对一些不喜欢的人或事,会做出来的举动,赵席悦的心,突然就彻底定了下来。

在晚膳后,美其名曰暂时来王府探望亲生母亲,小住几日的潘丰岭就率先找上了年纪还小,可以哄骗的赵席悦。

见到他,赵席悦半点都不意外,直接放他进了卧房。

“小悦,你……父亲对你可好?”

赵席悦眼光一闪,低头不语,先给潘丰岭倒了一杯茶,坐在桌前埋头似乎想了许久,才轻声道,“父亲对我好不好,与您似乎并无干系。”

见状,潘丰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果然如此,只要不是自己的血脉,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视如己出。

他是,他的这两个亲生儿子也不会例外。

大儿子不就是这般,被他那个好弟弟从军营扔去了守城军中。

不过镇守一城罢了,跟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战功根本毫无可比性,明着似乎是保护,可暗中却分明是压制。

至于他这身体羸弱,天生就有残缺的次子,都十岁了,还在王府里整日无所事事无人教导,这不是养废又是什么?

若非手底下的人太过废物,始终未能寻到能拿来要挟赵丰岳的把柄,他也不必亲自来这一趟。

但也因了这一趟,他才发现,一直以来都对他极为亲近的亲生母亲,似乎变了许多。

“不知表舅姥爷今日来王府,究竟所为何事?”潘丰岭是被曾祖母的弟弟过继的,真论起辈分,赵席悦这声表舅姥爷才算合乎规矩。

听到这声表舅姥爷,潘丰岭表情一僵,干笑一声,“私底下,你我总归是亲生父子,倒也不必这般讲究辈分。”

赵席悦笑笑,就是不接他的话,坚持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王妃对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