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扶雪(2 / 3)

越剑的主人,爹娘重伤归家,她却再也回不去。

战争,似乎就是一辈又一辈前仆后继地付出性命,护卫脚下的疆土,他们生存的地方。

她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深睡时总是梦中泣泪,内心深处抗拒打仗,厌恶征战,可第二日,依旧没事人一样,号令千军万马,踏碎沙石枯骨。

一将功成万骨枯。

盼来盼去,归家竟成一生奢侈之愿。

她最后率领千人,受困于冰渊,被他国上万兵马联手,万箭穿心而死。

哪怕刀枪不入,可她真的很疼。

“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只要将你灵魂交给我,我可以让你如愿。”

耳边是温柔蛊惑的声音。

“想见到你爹娘吗?想复国吗?”

“只要你听我的,你为刀俎,他人就是鱼肉。”

“你可是战神啊,如今变成废物,你真的甘心吗?”

她甘心吗?

她如何能甘心。

长达百年的飘荡,她早已国破家亡,无处可去。

欺她辱她之人,却逍遥自在,受尽追捧。

死去的姜璃不甘。

姜蛮亦是。

“我要他们万劫不复,你要帮我。你不帮我,你便是帮凶,那你就去死。”姜璃那日立下凶誓,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蛮万箭穿心的疼痛仿佛再次出现。

“不要……”

她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原来死亡已成昨日,她早已不是姜国女将。

她如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自保之力的羸弱之躯。

“做什么噩梦了?”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吓成这样。”

姜蛮回神。

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旧屋里,此刻躺在茅草上,手脚上还留着铁链。

对面是一位赤金华服男人,他斜斜靠在椅子上,单脚支起,姿势豪迈放浪,一袭滚金锦袍曳地,肩头盘着一条赤红小蛇,蛇脑袋圆滚滚,看起来不太聪明。

他面目冷逸,眼尾自然上挑,状若桃花,挑出魅色与杀意。他右手食指缠绕着几圈银线,这捆银线瞧着比傀儡师的金贵许多。

“是你!”姜蛮认出他来。

原主被姜缨弄到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床上,那个男人,就是眼前之人。

她不会认错,就是这个声音,还有这张脸。

是他把她扔到黑市,任人折磨她,却又假惺惺地,将她从虎口中解救。

“你的未婚夫,并不在乎你死活,我还以为,你于西陵小将军而言,有多重要。”桑扶雪满嘴嘲讽。

姜蛮摸着嗓子,后知后觉能说话了:“都是你在搞鬼!”

是他将她短暂毒哑,把她弄成一副爹娘都认不出来的惨样。

可她前世并未听闻有此号厉害人物。

等等……夫诸?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重邑老妖怪是你什么人?”

老妖怪二字似乎刺到了桑扶雪的穴。

肩头的赤蛇吐出蛇信子,凶巴巴地威胁。

桑扶雪不怒反笑:“老妖怪是你叫的?”

他食指轻挑,姜蛮便被一根银线勒住脖子,难受得喘不过气。

动不动就杀人,不愧是重邑老妖怪的人。

“他无恶不作,被世人所不容,活该被千刀万剐。”桑扶雪慢慢收紧银线,欣赏着对方濒死的可怜样,“世人讨厌他,却又干不掉他,真是可笑。”

姜蛮被死亡临近。

她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重邑当初捡回去一个孩子,后来成了他徒弟,字为夫诸,跟着他一起干坏事。

她前世听闻此事,嗤之以鼻,骂桑扶雪是个小野种。

不知他有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骂名。

“唔……”姜蛮感受到丝线越来越紧,脖子有种被劈成两截的窒息。

脑海里又重现当年剿杀敖岸山妖邪的场景。

重邑身旁立着已经是少年的小野种,拿毒蛇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当时就觉得,如非挚友,必是死敌。

桑扶雪在最后一刻松开了丝线,“你这双眼睛,倒和我一位故人相似。”

姜蛮狠狠咳嗽出声,大口喘气。

小野种太狠了,真的下杀手。

“只不过,她该死,你也该死。”桑扶雪话如其人,残酷无情,肩头的小蛇滋滋作响,落下的口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洞来。

“你既然……咳咳,知道我是西陵序的人,为什么,不放我离开?”姜蛮心有余悸地退开半步,“你要和西陵氏为敌?”

“他知道你在我这里又如何?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被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