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其人(1 / 3)

却见这年轻男子拜完后也不起来,依然保持弯腰的姿势跪在原地。但穆夫人显然此刻没心思寒暄,她摆摆手说声“起来吧,”接着就连忙三步并两步到穆韶身边查看。许艺余光瞥了眼,见这男子听见叫起后,才恭敬回了一礼,站起身来。

穆韶刚刚上岸,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他母亲被许艺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他顾忌着胳膊上的伤,不想吓着母亲,往边上闪了一闪。

穆夫人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躲,凑上前看他伤口。这一看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扑簌簌淌在两腮。

许艺也看了一眼,见这伤口深的很,外围皮肉翻卷,里面的血也还没止住,正在不停往外涌。连半个袖子都打湿了。

她看眼身前的少年,见他虽因失血面色有些苍白,但神情镇定沉稳,丝毫不见痛色。再联想他刚才负伤在泥塘和杀手斡旋,还跋涉一番给瘦子兄弟递刀,不禁油然而生一股钦佩。

穆夫人见了这皮肉翻卷往外涌血的伤口,顿时哭的抑制不住,一叠声叫快来人帮忙。一边颤颤的想拿自己的帕子去止血,一边又犹豫怕这帕子不干净,一时进退两难立在原地。

这时后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姐,我身上带着伤药,不如让我试试?”是后边来帮忙的年轻男子。

穆夫人闻言大喜,忙不迭转身让开位置,“你快来快来,快给韶儿看看!”

年轻男子上前来,伸手扶住穆韶的胳膊查看。几息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劳驾,不知几位身上可有干净的水,小人要替小少爷清洗伤口。”

“我这有,我这有,”许艺快快的回答,从包裹里掏出来一个水壶。

那男子接过水壶,到了声谢,仔细替穆韶处理伤口去了。这边瘦子兄弟也走了过来。刚刚几人说话的功夫,他们本来要过来的,只是见那年轻男子和穆夫人认识,手上又有伤药,就没过来,而是去检查那三个杀手了。

“高大哥,可看出他们是什么人?”许艺见他们俩神情沉重,不禁出声问道。

瘦矮个摇摇头,“看不出来。他们所穿衣服皆是普通衣料,这种衣服成衣铺子都有。针脚也没什么特别。手上的武器也是最普通的铁锻造,没什么特别之处。”

行事居然如此缜密!这伙人在他们一踏进陵州府就策划了刺杀,可见是一路跟着他们。之前在瑞州府不动手,可能是因为他们一行人走的都是山路,再加上没有自己这样的外挂存在,投鼠忌器不敢进去,所以他们几人才能一路平安到达陵州府。

许艺呼出口气,再次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哼,左不过是那几个人,现在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穆夫人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许艺转头看去,见她已经收了面上的悲伤之色,眼底虽还有泪光,但眼神却坚定。不由松口气。不愧是做过太子妃的人,心境就是与常人不同。

接着就见她转向给穆韶包扎的年轻男子,“阿大,你怎么会来此地?”

名叫阿大的年轻男子一边给穆韶包扎,一边恭敬回话,“回小姐,小人是奉家主之命,跟随公子一路南下,暗中保护小姐和小少爷的。路过瑞州府听闻灾情,饶了远路,怕错过两位,因此特的在此等候。”

陵州府是往南的必经州府,入陵州府也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在这里等也无可厚非。要说是灾民众多,怕找不到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也说得过去。可不知为什么许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不对劲的感觉在听了穆韶‘家族关系简介’后更是微妙。这个时候穆韶已经处理好伤口,几人把三个杀手捆做一团,用破布塞住嘴,由阿大拖着,一齐进城。许艺就趁这个时候偷偷拉了穆韶,两人走在人群后边,悄悄说小话。

原来这个叫阿大的男子是跟着季家大公子季时来的。穆韶的母亲原名季敏,是丞相季明泽的幼女。可她和季时虽为兄妹,却并不是一母所生。

光听这个开头,许艺都能脑补出几万字小作文。事实也确实如此。

据说当今丞相季明泽并非世家出身,乃是寒门学子。且他高中前就已经娶亲,原配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这位表妹十分贤惠,女红也做的精巧,以此供养夫君读书。季明泽能有今天,可以说这位原配功不可没。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季明泽官升二品的时候,这位原配就因操劳过度病逝了。留下一个五岁幼子,就是季时。

这之后,季明泽为其守节三年,在同僚再三劝慰下,才娶了季敏的母亲。季夫人体弱,两人婚后两年才生了季敏。而季夫人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有孕。所以季明泽做主开了祠堂,把季时记在了季夫人名下。但仍是自己带在身边教导。

所以季时虽然是季敏兄长,可平时一个由父亲教导,一个常年待在内院,两人其实并不算亲近。说是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这就对了,我就说如果是自己亲大哥,见妹妹和侄子陷在灾区,还能老神在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