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凿凿,还说出大人的喜好(1 / 3)

曲暖瑶向来就不是个忍让的人。

她就这样赤脚站在河边湿哒哒褐色石板上,目视淌河而来的迟文修一行人。

她的目光直白大胆放肆,让人无法忽视。

迟文修黑眸转动,迎着这视线,对上一双狡黠好奇的杏眼。

一个胆大的浣纱女。

收回视线,迟文修勒紧手中缰绳,嘴中轻吐一声:“驾!”领着身后的爪牙们,一刻未歇向着京都而去。

直到马蹄声渐远,曲暖瑶才摇头叹息:“可惜了,是个太监。”

“瑶丫头,你胆子也太大了,刚刚那阎王看你时,我都替你捏把汗。”旁边的妇人惊魂未定,拍着胸膛,夸张道。

曲暖瑶不甚在意:“这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吃人。”

“不吃人,那阎王可是会杀人的,你这丫头是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哎呦,那真真吓人!”妇人表情夸张,像是亲眼见过迟文修拿刀杀人一般。

“我又没得罪他,而且,他也不像是嗜杀的人。”

不知怎么回事,只和迟文修一个照面,曲暖瑶就隐隐有这么个感觉。

她的这个感觉,不久之后被亲眼所见而打了嘴。

在这日相遇后的第三天,之前被她忽悠走的赌坊打手们,再次上门,将她堵在杨家院中。

带头的还是额头长痣的王留,这一次,他还多带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瑶儿姑娘,今日身体可好些。”

王留笑得虚假很,曲暖瑶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不经意瞥过女子身后背着的布包裹,没好气道:“你又来干嘛?”

这些时日,赌坊那边一直有派人在监视她,她不是知道,只是装作看不见。

这几天她也在暗中打听赌坊的情况。

杨乃郭欠债的赌坊名为万乐坊,老板姓刘,在天子脚下的京都,万乐坊算不得入流的赌坊。

不过赌坊的老板有门道,挂上西厂的某个掌班。

有了东厂做靠山,私下里开发了不少的酒色生意。

琅芳院就是其中之一。

这女子看打扮,应该就是琅芳院的姑娘。

带个琅芳院的姑娘上门,几个意思?

“瑶儿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你还不知吗?诺,刘爷特意嘱咐让我把兰香带着,瑶儿姑娘放心,兰香的手艺在院子算是顶尖,院里大多的姑娘都是兰香拾掇,今晚的姑娘一定会在一众女子中脱颖而出。”王留嘴角的笑意加深,莫名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等曲暖瑶去想今天到底有什么特别,便听王留又道:“瑶儿姑娘就交给你了,抓紧些,别误了时辰。”

“是。”兰香细细的答应,几步走到曲暖瑶跟前,朝她道“姑娘进屋吧。”

兰香的声音轻细得很,曲暖瑶到嘴的拒绝,在对上兰香那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时,堪堪顿住。

她抿抿嘴,看也不看王留和院里那几个看似闲坐,实际在时刻盯着她的打手,领着兰香进了门。

“说吧,他想干嘛?”大门隔绝院里的王留等人,曲暖瑶不再掩饰,直截了当问兰香。

兰香解下身后的包裹,放在木桌上摊开,一点点展开,露出里面的几个木盒和一套红色衣裙,“今日是东厂迟千户的生辰,刘爷要把你送给他。”

“什么?”曲暖瑶一扫刚才的无所谓,走到兰香身旁,确定道:“你们要把我送给迟文修?”

“是刘爷。”兰香拿起一个木盒咔哒一声打开,从中拿出一支镶嵌红色宝石的翠绿发簪,端详道:“看来刘爷对你很有把握。”

曲暖瑶才不关心刘爷的什么狗屁把握,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扭转即将被送给迟文修的命运。

“我劝你还是不要有逃走的心思,你爹还在刘爷那里。”兰香放回发簪,逐一打开带来的木盒,轻声慢语戳破曲暖瑶的心思。

曲暖瑶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笑话,谁要逃。”

“那就好,瑶儿姑娘能安分些,兰香也少受些罪。”兰香浅浅笑了笑,露出唇边一侧梨涡。

曲暖瑶斜眼看她,扒拉两下桌上的红衣,忽而问道:“你有二十了吗?”

“......还差三月,便满二十。”兰香默了默,再次笑道。

“真小啊。”曲暖瑶砸着嘴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拿起一盒青花瓷罐拧开,放在鼻下闻了闻,“这味道还可以,挺香的。”

“听说瑶儿姑娘前几天受了凉,我特意选了这个,可以让姑娘气色好些。”兰香顺势解释道。

曲暖瑶虽不是原装古人,倒也不至于连古代化妆品也不认识。

她用手沾了些正红的口脂,在唇上抹了抹,抬头问兰香:“我擦这个颜色怎么样?”

“很好看。”兰香点头。

曲暖瑶也来了兴致,拿了铜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