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1 / 12)

浮日恨 穿堂风JY 10506 字 10个月前

殿外青砖石梯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被巍峨的宫殿衬托着,模糊了边界。

早朝刚下,被内侍引着从殿门口出来的谢锦生就瞧见这一幕,一时也定了神。顺着高墙移眼他发怔地瞅着,朱门金漆,飞檐斗拱,倒确是有着能让人为之赴死的宏伟。

想来也是,再次踏入盛京,已阔别许久。骤然归来,也是多了几分疏离的局促感。

“谢将军。谢锦生!”后头人唤了声,谢锦生余光瞥去,是梁府的人。眼下思绪流转,快步走着未应声。朝堂上惯爱拉帮结派的主儿,他也唯恐沾上半分。

忽而肩上一沉,那人手已覆上嚷了句“谢将军怎的不理人,我可是念你初入盛京,打算带你去寻乐子呢。”

谢锦生侧了侧身状似不经意避开他搭上来的手。那人也没太在意,依旧紧靠着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就在谢锦生正苦于无法脱身之时,旁边倒是插了一嘴进来,“梁二兄可是前日没被训够?竟还想着风花雪月。再者我早前已和谢将军约好,不若你下次?”许初忆挑了挑眉,搭上了谢锦生的右肩,谢锦生也由他搭着,亲疏之意不言而喻。

梁二摆了摆手刚想开口再说什么,许初忆却抢先开口“圣上也已知晓此事。”

徒然被下了面子,梁二脸色一黑,一言不发。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他心腹犹如火燎舌“好,好,好。如今许氏也敢拿圣上来压我。”好半天,他才阴着脸才甩袖离去。”

(休沐日)

“兄长,我们还不出发吗去晚可就迟了呢!”许慈念抬手撩开车帘,伸头向外瞅了瞅“再等等,还有一人。”“还有人 ?谁啊?”许慈念倒是没想到兄长还唤了其他人,毕竟兄长一向很少结交朋友不知怎的她心中不由地有一种预感——那人会是谢锦生。

果不其然,马蹄踏地的声音哒哒哒地传来,那人骑着高头大马,着一身蓝衣锦袍,绣团云为饰。许慈念望着他高束起的发,随马颠簸着扬在风中。让她不由得很想伸手摸摸,看看和自己的头发比谁的更柔顺,但到底她还是没敢这么做。

“走吧。”见人已到齐,许初忆一声令下,勒着马绳就往前走…

几日前的春雨,细细绵绵,泥土还泛着些许湿意。马踏着湿泥,连带着土被翻起,哒哒的响声。素手撩起车帘,许慈念遥遥望了一眼,又耷下了帘子。

许慈念望着车帘上虚空的身影发怔,耳边又响起那日丫鬟探来的消息。“那位谢小将军,十二岁随父从军,征战五载父亲战死沙场。先皇念其父功绩特许大葬,又封其为谢小将军,谢小将军带父遗体归乡守孝后又从诏与其母一同入长安。”许慈念听完,心中一阵酸涩,即使是不上战场,便是从那闲暇之余偷听的谈话中,她也是知晓征战的艰辛已非常人所能忍受,又岂是区区五载能轻飘飘盖过的,再加上父亲的战死,亦非常人所能及。

谢大将军当年自请去守边塞或许是看清了朝堂上的口诛笔伐永远不如塞外的厮杀来的干脆,可如今却…想来为国捐躯也是他心之所愿吧。

“吁”一声令下,惊的许慈念回过了神,车轱辘也不再转动。丫鬟在一旁侧掀起车帘,许慈念好半天才扶着手下了马车。

她抬眼望去,不大的山门却尽显巍峨,盘根错节的枝干虚掩着牌匾——了无寺。伸手抚开丫鬟准备的帷帽,低声说了句“母亲尚且不知,替我保密就好。”丫鬟似是还有话说却也被一眼看了回去只好转头望向许初忆,他自是不冷不热的来了句“小心母亲知道又罚你抄书。”

许慈念才不管回去如何,自是当下快乐重要,朝后头一行人挥了挥手,就捏手提着衣裙跨步进去了。

一入眼,寺内生有两棵银杏,立于铜制圆形香炉两旁,枝叶扶疏,颇为繁盛。香炉置三足而立,两侧设有炉耳,通身雕刻着万字纹,分外沉寂肃穆。

许慈念不由脚步慢了些许,松开了捏着裙摆的手,端正身子伸头望着,许初忆他们也就慢慢在后头跟着。

大概是来的过晚,寺庙内人不太多,只有零散的几个香客。许初忆寻着香客的方向望去,来敬香的人大多都到那处请香祭拜。他拍了拍走在前头谢锦生的肩,冲他朝那处努了努嘴,谢锦生了然,转头望了望许慈念的方向,开口唤她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未出声。他又转身同许初忆说了一声,让许初忆先去,他喊许慈念就来。

许慈念在寺庙内逛着,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堆聊着,她好奇心顿起,猫着身子慢慢往旁边挪去。

“你说这寺庙灵不灵啊?”

“当然灵啦,我许的三回愿都实现了,你说灵不灵?”

“真这么灵?你都许了什么愿?”

“愿觅良人,愿结良缘,愿共白头。”那许愿女子笑着,连同脸上半大的胎记也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活过来了一样,平平填了些不真实感,许慈念也像是被她的幸福感染了一般,弯起了嘴角。

谢锦生走来,瞧许慈念俯身听着,倒是一副做贼心虚样。风吹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