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色下已经有不少店铺开了门，做生意就是如此，起早贪黑，偷懒不得。

顾家俩兄弟也是如此，起了个大早，更因为今天还得早起榨取些茶油试水。

顾修景伸了个懒腰，打了长长的哈欠，伴随着热气而出的还有他的哈气声。顾修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了。听着他的声音变大了些，抬手就是一拳揍了过去。

顾修衍根本就料不到会被大哥揍，一拳过去惊得他惊呼一声。“大哥，你打我干嘛。”

“大清早鬼叫什么？小声些！”他压抑着声音说道，眼神却下意识往阿娇屋子看去。

仅此一个眼神就叫顾修景明白自己为何挨揍。他心下叹了口气，大哥好痴情，嗯，也是他以后的榜样。

顾修衍收拾了一间屋子用来存放机器和茶籽之类的东西，这时就派上用场了。

兄弟二人齐心协力配合着，金黄的油光顺着机子留了出来，在出口处忙碌的顾修景赶忙接住。

等阿娇起了洗漱完毕，就看到对面屋里的两人将几桶东西搬去一角。泛着油光的器材在无声地告诉阿娇兄弟俩刚才在忙些什么。

冷天的清晨，空气是刺骨的，犹如在冰窖中。阿娇冷得一哆嗦，而屋内的两人后背衣衫皆湿了。她脚尖一转，去了隔壁屋取两条热气腾腾的毛巾过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顾修衍看到她这么早起来有些惊讶，心疼地用手温柔地触摸她的脸颊：“冷了？再去睡会，待会我买些肉包子回来等你起了吃，好吗？”

阿娇摇头，将手里热乎乎的毛巾递给他，另一条给了顾修景。“我不冷，倒是你俩擦一下汗吧，小心着凉。”

“谢嫂子！”顾修景欢快的声音传来。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的快乐、阳光，像个小太阳似的。

阿娇虽然还是感到害羞，但是少年快乐、飞扬的笑容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此时东边的太阳渐出，暖黄色的光辉洒在屋前，室前洒下一道暖光，温暖安全得让人想贪心地留住这一刻的时光。

顾修衍舍不得阿娇起早跟着他受累，又知道自己的厨艺可能不怎么样。至少，他尝过阿娇的手艺，一对比下，自然地就对自己的手艺如何有了数，所以他才提出要买些包子回来。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连异族人也来了些。

“顾老板，这是？”一位异族男子操着一口音调甚怪异的汉话问道。

“这是茶油，小店今后也售一些除皮货以外的东西。”顾修衍和他介绍茶油及用处，又给他看了看茶油的卖相，且闻了下油香。

那位异族人霎时间眼神一亮，似寻着了宝藏。按他多年的经验，他能判断出那茶油是个好东西。“顾老板，这茶油如何卖的？”

顾修衍没想到放了一早无人问津的茶油竟入了这异族人的眼，他不疾不徐说了个数。

异族人沉思一会儿，开口：“这样，老板，我叫巴卓尔，想长期从您这买茶油。今日，能否从您这只买一点看看，如果质量不错，我们需要长期从您这进货。”

他语毕，在店内闲逛的几个卷毛异族男子一块过来，友好地附和。

本朝允许民间与外族买卖往来，这些茶油也是官府许可的，但到底是外族的，顾修衍恐惹祸事，还是谨慎回道：“朝廷有规矩，须得持官府的文书一封，小店方可大批出售。”

巴卓尔豪迈地一笑，笑声雄浑，“放心，今日我只买一些回去试看，等需要大量采买时，定带着文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