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3)

破阵子 关山月明GuanShan 1812 字 10个月前

人,不好明言。你知道,中原人是很讲道义的。”

拓跋嬛唔了一声,无意识地摸了摸衔风的爪子,蹭掉那双玉爪上的血,衔风叼着肉干,转了转脑袋,金色的鹰眼里流露出疑惑。

“齐凌风……”她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我小的时候,他便在拓跋劼身边了。”

传话的狼卫语气稍严厉了一些,大萨满的双唇紧紧抿了起来,绷成一条直线:“豢养刺客,那便正好治他一个阿党之罪。况且齐凌风与竹影堂的关系,拓跋劼说不清。”

拓跋嬛无所谓地说:“他真要造反,便不会让儿子来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谁不知人皇心思?”大萨满道,“拓跋劼若来,凶多吉少。”

城墙上的衔风吃完了肉干,又张开翅膀,直冲云霄。

拓跋嬛眯着眼睛,目光随着那缩成小小一点的天鹰远去,对大萨满的辩驳不甚认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在军中威望甚高,到得云中、杀掉人皇,届时狼主与百官都在他的手中,就算盛乐驻军据此不过十里,亦无人敢轻举妄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届时城中只有他一人,既是嫡又是长,谁敢不服他?”

神杖砸在地上发出锵锵的金铁撞击声,发出带着斥责的警告,拓跋嬛抬起手活动肩膀,笑道:“说说而已,别动气,伤身的。”

说完,她伸手在大萨满饰有鹿角的肩头拍了拍,缓步向前走去,大萨满立在原地,良久,才将信笺递与狼卫,跟了上去。

狼卫走在最后,拿着信笺请示:“狼主,这信?”

“无妨,送出去的信不会只有一封。”拓跋嬛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将海东青都收回来罢,之后若有信来,放他们进去。”

长安距云中近两千里,满朝文武随天子舟车劳顿多日,早已疲惫不堪,于云中休整数日,方才准备动身。

临行前夜,天子于宫中正殿宴请群臣,美酒佳肴、酒池肉林,城内灯火通明、绵延十里,热闹非凡。

数十宫婢肩扛酒坛,一齐弯腰,将坛中美酒倾入池中,烈酒顺着盈满冰块的酒池蜿蜒而下,流入大殿,刹那间冰雾萦绕,宛若瑶池仙境。

众臣行礼落座,拓跋勖坐在主位上,阎凤林随侍在侧,偶尔向右瞥上一眼,拓跋嬛正百无聊赖,右手反复把玩着几枚骨骰。

烈酒下肚,殿中逐渐活泛起来,待到一轮溜须拍马结束后,阎凤林便叫得歌舞伎来,几曲舞毕,便是酒至酣时,阎凤林又命人上来摔角助兴。

彼时盛乐来人多是诸族族长及武将,极好饮酒,宴饮未半便已喝得面红耳赤,一场摔角尚未结束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为首的武将身材高而壮,如小山般魁梧,他脱了外袍,解掉头饰,先朝拓跋嬛一礼,而后又朝拓跋勖一礼,点了一人,便兀自要上台去。

拓跋勖的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只因这武将点的那人乃是如今的朝堂新锐,年前方才与南边打了几场胜仗,正春风得意。

骨碌——

僵持之时,一枚骨骰从主位上飞下来,掉在地上,一路滚到那武将脚边。上位的拓跋嬛坐直了,微微向前探身,伸手道:“捡来。”

“狼主稍待,且让我与这汉人比上一比——”

拓跋嬛面不改色,她甚至仍旧微笑着,语气却已变了:“狼主叫你捡来。”

管弦丝竹声戛然而止,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主位上,拓跋勖的脸色阴晴不明,拓跋嬛则坐得很直,一双眼睛微微垂着,看向那武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短短一瞬,那武将仰着头,盯着她的眼睛,而后弯下腰,捡起骨骰,恭敬上前,以双手捧到她面前。

拓跋嬛用食中二指夹住那枚骨骰,凌空在他的眉心处重重点了两下,武将便低着头,沉默地退下了。

而后,她笑了笑,偏过头对拓跋勖道:“南边歌舞,一群莽撞汉子哪里懂得?阿兄不若着人抬球搬鼓,命舞姬跳一曲胡旋罢。”

拓跋勖闻言看向她,目光沉沉,颇为阴晴不定,良久,他正要开口,阶下便又有人道:“狼主说的是,汉人的东西,我们怎么懂得?”

“汉人自有汉人的好。”又有人道,是随拓跋勖从长安来的官员,“否则怎会有那样多的人学汉人的话、穿汉人的衣裳?”

先前那武将已重新落座,闻言冷嗤一声,道:“汉人有句话,叫作数典而忘其祖,你们要学汉人,也得搞清楚自己在学甚。”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盛乐来的人、长安来的人、文臣、武将、汉人、胡人,个个面色怪异,有的不悦、有的难堪、有的嘲弄,更有的面带畏惧,皆望向主位上的拓跋勖与拓跋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皇代表着汉人,只因他一统中原、推行新政、革俗汉化;狼主则代表着胡人,控制着云中以北的领土,那里有肥沃的土地和数不清的牛羊,是所有胡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