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妻弃子陈荣宁(十九)(1 / 2)

“陛下?”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顾十安身边,盯着顾十安写了一会儿草稿,此时顾十安看到皇帝,有些惊讶地低声叫他,“您……”

“别紧张,”皇帝面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他完全没有架子,看见顾十安惊讶,甚至还轻轻摆摆手,“朕就是随意看看,你自便。”

说完,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似的,皇帝转开身子,又去看其他的考生。

经过这么一出,众人不由得都打量起顾十安来,而顾十安自己却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将杂念驱出脑海,将策论写好。

在紧张的考试中,时间流逝得飞快,等到御前公公宣布考试结束,小内侍们上来收答卷时,仍然有人在抓紧最后时间奋笔疾书,而大部分人则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又陷入紧张的等待当中。

皇帝已经提前离开,留下御前公公笑眯眯地安抚学子们:“诸位学子,你们且耐心等待一阵,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子们就是。”

御前公公是皇帝面前数一数二的大红人,就算是这些眼高于顶,个个都自认为天下才气,自己占了三分的学子们,都不敢流露出轻慢态度,一个个好声好气等着御前公公离开之后,方才跟身边的人重新有了交流。

“可真是太吓人了,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他一来,我连字都不会写了!”

“就是就是,我差点儿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在陛下没有站在我身边,不然我就更紧张了!”

话题说到这里,有人就凑到顾十安身边,又是好奇又是艳羡地问他:“陛下站在你旁边看了那么久,你肯定写得很好吧?小侯爷,没看出来你这么深藏不露啊!”

顾十安展颜一笑,长眉舒展,笑容恣意得晃眼:“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看我的答卷,或许是因为我写得好吧,承让了各位。”

顾十安平日里花酒吃了不少,跟学子们一道的诗会去得却不多,众学子们只知道他这人风流,对他的才学向来轻视,这学子说这样的话也只是试探一二,哪料到居然有人能这么厚着脸皮自吹自擂?

当下不远处就有人嗤笑一声,不屑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面敢这般自夸,陛下之所以多看你两眼,无非是看在你哥哥姐姐的面子上罢了。”

顾十安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凝住了。

然而此子犹嫌不够似的,还要啧啧有声,盯着顾十安的脸上下摇头,故作夸张地感叹:“有些人无非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家世,你哥哥死的早,姐姐又是贵妃,要不是如此,就凭你这稀烂的学问,凭什么跟我等坐在一起比试?”

“你们说,是不是啊!”

随着那人带头嘲笑,他身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上京城的高门子弟中,不少人都看不上顾十安的风流做派,只是他们自诩修养好,平日里绕着顾十安走,也就显现不出来。这回殿试之上,众人要拼的自然不是小小的九品官,而是皇帝的青睐,顾十安才名远不如浪荡名声传的远,众人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这回皇帝为他驻步,才让高门子弟也心有不甘,做出当面嘲笑的事情来。

顾十安冷冷打量此人片刻,忽而轻轻扬唇,露出个茫然的笑来:“你是哪位?”

这人大放厥词半天,原本也做好准备要与顾十安唇枪舌战一番,好表现表现自己的口舌便给,哪想到严阵以待之下,对方却给出这样的反应!好在他气归气,自己的矜持却没丢,他哼了一声,不无骄傲地说:“我父亲乃是五鹿城名士姓季名蓝,雅号穆阳先生,礼部尚书季大人是我小叔。”

顾十安更加茫然了,他长得好看,就是单纯的眨眨眼,看官们也觉得分外的可信:“可是,我问你是谁,又没问你爹是谁。季大人再厉害,坐在这里考试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哈哈哈!”

角落里面不知道是谁彻底憋不住笑出声来,季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瞪着顾十安那张明明在嘲笑他、却还能摆出无辜表情的脸,气得声音都变尖了:“我叫季阳,你记住了!季阳!”

顾十安慢吞吞“哦”了一声,十分不走心地抬手向他一拱:“久仰大名,久仰久仰。”

这副一看就是敷衍的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又激起了一阵窃笑。

这些窃笑像能四处钻行的蚂蚁一般钻进季阳耳朵里,他浑身都难受,被气得有些发抖,却拿顾十安没奈何,只得含恨留下一句狠话:“咱们等着瞧!”

这季阳离开得狼狈,原先附和他说话的几个人也能装作跟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安然坐在原地,顾十安颇觉得有些没有意思,重新收了一遍自己面前的桌案,施施然站起身来,对小内侍和善一笑:“小公公,我想去用些茶水,不知可否行些方便?”

他说话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自然,自然到顺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却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略有点不好意思地冲小内侍笑:“不巧,我忘了东西全都收捡了。”

小内侍也是个圆脸讨喜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活泼爱笑的时候,见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