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的对决(1 / 1)

贾赦有点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贾母房中,贾母刚用过晚饭,正在用牙签剔牙。

贾赦上前拜倒:“母亲叫儿子来,不知道有何要事?”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咱们母子也有好几年没单独在一起聊天了!就叫你过来,随便说说话儿!”贾母若无其事地笑道。

“儿子平日里太忙,疏忽了在母亲面前尽孝,是儿子的不对,儿子深感惭愧!”

贾母道:“你政务繁忙,我是知道的,所以没什么事情,我也从来不去耽误你的功夫。你虽然不能时时在我眼前,好在有你太太和迎丫头日日在我面前说话解闷,我过得也不寂寞。”

贾赦听母亲提到女儿,忙起身回道:“迎儿的年龄也不小了,儿子前日,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正要回明母亲呢!”

“哦?你给她说的,是哪家呀?”贾母假装一无所知。

“这家母亲是认识的,就是城南孙家,自太爷起就和咱们有了来往,他家现在也很是富贵的。”

“孙家?就是那个原本是狱卒出身的那个孙老太爷的后代吗?”贾母眯着眼睛回答道。

贾赦有点尴尬:“是的,孙老太爷虽然是狱卒出身,可是他的孙子孙绍祖却是个武将呢!”

贾母听了,好长时间不说话,沉默了半晌,才懒懒地说:“孙家那孩子,我是没见过,可是他母亲,我前些年却跟她打过几次交道——”说到这里她又停下来了。

贾赦察言观色,心里明白母亲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便硬着头皮问:“他家老太太,为人不是很好吗?”

贾母皱眉道:“岂止是很不好,简直是非常不堪!苛刻到了极点!按说迎儿是你的女儿,一代管一代,你做老子的给她定亲,我不该多管。可是,我既然知道了孙家太太的为人,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跳入火坑不管!迎儿身子那样娇弱,你做爹的,想必也不忍心将唯一的女儿家嫁到他家去受苦吧!”

“母亲的话,当然是不错的!只是我已经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岂有再反悔之理?再说,那孙家太太还有多少年可活,她一去世,迎儿不就熬出头了吗。”

“可是,那要得熬上多少年呢?为什么就不能给她找个好婆家?口头上的婚约,是可以推翻的,毕竟没有真的下聘!”贾母不悦地说。

“母亲!”贾赦咬了咬牙,开始顶撞起来:“给人做媳妇的,哪一个不看自家婆婆的脸色过活,话又说回来,再苛刻的婆婆,又能怎样折磨自己的媳妇!”

贾母大怒,冷冷地说:“看样子,你是执意要结这门亲事,丝毫不把母亲的话当回事了!”

贾赦将心一横:“大丈夫言而有信,恕儿子不能食言!”

贾母厉声喝道:“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

贾赦家母亲震怒,上前跪倒在地,心里寻思:“母亲一向偏心,对自己这一房人全然不放在心上,将来归了西,她手中那份私蓄肯定都会给了宝玉,自己什么也捞不着,眼看她对迎春的事如此上心,不如——”

想道这里,他眼前陡然一亮。

于是跪着上前两步,咚咚地磕了两个头,面露惭愧之色:“儿子荒唐!儿子今日就跟母亲说实话,儿子之所以定下这门亲事,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啊!”

“苦衷?什么苦衷?你且说来听听!”

“这——儿子这一两年,为了振兴家业,买了几块地,欠了那孙家不少的银子!”

“什么?你——”

贾母一听,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赦,颤颤巍巍地说:“你欠了别人的债务,就拿女儿去还,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儿子!”

贾赦依旧是不断地磕头:“儿子该死!可是错已经犯下,除非现在有大笔的银子了结此事,不然的话,孙家不会就此放过啊!”

鸳鸯见贾母气急,忙上前倒了一杯香茶,贾母喝了几口,气略顺了些,就问道:“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银子?”

贾赦心中一喜,表面上却哭丧着脸回答道:“儿子不孝!欠了人家整整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