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停下时秦曦月没反应过来，见状，祁长羽的手也没松下来。

他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自己的手慢慢将对方冰冷的肌肤捂热，那温度再反过来温暖他，像是温水煮青蛙，但等水热了他绝不会挣扎，而是心甘情愿地融化在沸腾的水中，变成泡沫消失。

一只冰凉的小手拍过来，祁长羽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低下头柔声说道：“我看你没有动，以为你是被吓着了才没有松手。”

他语气里有些委屈，还装作不经意地把被拍红的手背在秦曦月眼前晃了一下。

秦曦月撇撇嘴，直接移开眼不去看他。

还给你委屈上了。

鞭炮放完，孩子才被父亲抱了出来，一群人都往孩子那挤，秦曦月思考了一下，和祁长羽站在了人群之外。

村长离孩子最近，看着脸还皱巴巴地孩子哈哈大笑起来，随后问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村长，是个女孩。”

父亲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喜悦，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妻子可以给他生个孩子，这怎么能不让他欢喜。

“女孩好，女孩好。”

村长笑呵呵地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那双眼中流出的情感不似作假，但秦曦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围着孩子的村民也爆发出欢呼，他们一个个脸色带着夸张而又真实的笑，秦曦月看着不由得抖了一下，轻轻碰了下祁长羽的胳膊问道：“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一般人家得新子，更喜男孩，得了个女孩还引得整个村子欢喜，要不就是这村子里以女子为尊，要不就是这些人只盼望这家人得个女孩。”祁长羽看着这些隐隐有些癫狂的人脸色神色平静，“可若是以女子为尊，这里的村长也应当是女子才对。”

那只剩第二种情况。

一个村子都盼望着来一个女孩，这未免太过奇怪，况且这个渔村女孩并不少。

这种诡异在秦曦月心中埋下种子，慢慢生长起来。

回去的路上，那些看海的老人的其中一个叫住了秦曦月。

那老人的双眼和老妇一样浑浊，但不同于老妇，他的眼中见不到一丝生气。

他的手扣的紧，秦曦月的手腕一下就红了，祁长羽看见刚想动手把老人拉开，就被她一个眼神拦下了。

秦曦月轻轻拍了拍老人拉住她的手，然后和声道：“老人家，你有什么想说的就慢慢说，不要急。”

老人很明显被安抚到，那一直颤抖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然后扯着因为一天没有喝水而干哑的嗓子问道：“那家得了个什么孩子？”

秦曦月回答道：“是个女孩子。”

但出乎秦曦月的意料，这老人的眼里突然浮上了层泪花，嘴里喃喃道：“女孩不好，怎么能是女孩呢，男孩好啊……”

老人的手慢慢松开，那身子似乎又弯了些。

他的那些话让秦曦月不由得好奇道：“大家对于女孩的来到都很开心啊，老人家为什么觉得女孩不好啊。”

老人家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视线一转，他身体抖了抖，然后把嘴闭上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曦月和祁长羽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正是笑的和善的村长。

村长走过来，先是神色莫名地看了眼刚刚那位老人，然后对着秦曦月和祁长羽道了声好：“不知两位在这过的是否开心？”

“当然开心，能吃上新鲜的海鲜我可开心了。”

秦曦月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像是村里那些孩子得到糖的样子。

得到回答的村长垂眸遮去眼底的猜疑，然后继续道：“三位来到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不村子里有了新生命要摆个宴席，我来邀请一下诸位。”

“好啊好啊。”秦曦月使劲点头，像是不立刻答应村长就会反悔一样，“我最喜欢凑热闹了，不知道这宴席什么时候开始举办？”

村长立刻回答道：“就今天晚上，到了时候我来接诸位，诸位只要玩好休息好就行。”

“好，那我们等着村长哦。”

秦曦月一边被祁长羽拉着，一边回头朝村长挥手再见，离得远了，村长并没有看见她慢慢冷下去的双眼。

今天没有人再出去打渔，手脚能干的人都去帮着准备晚上的宴席了，那些不灵活的老人也跟着凑热闹，轮着抱那小小的婴儿。

这个宴席办的很大，临近村子也有人带着礼来祝贺，他们那溢于言表却难以形容的喜悦让秦曦月遍体发寒。

等到海将半个太阳吞没下去的时候，村长才带着他那丝毫没有变化的笑容来到了这个外墙有些风化的客栈。

苏植已经休息好了，此刻正陪着秦曦月在这等着。

“各位久等了，这宴席是个大工程，用的时间有些久，还请见谅。”

“无碍。”祁长羽站在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