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烤炙一地黄沙。

大漠之上有商人行走，见有人在这并不觉奇怪，秘境时隔多年再次开启，民间自也有消息流传。

只是有些更大的事情他们尚且接触不到，还能安心为自己的生活忙碌。

驼铃声声响，回荡在大漠之中。

李古看向围着阵法站着的十个掌门等的无聊，一边踢沙一边和祁长羽闲聊。

“听说祁云泽那小子遇到食息了？”

对于自家后代遇到危险这件事，祁长羽并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皇帝一般都有真龙天子气，食息以生息为食，即便那龙息还没芝麻大，对它们来说也是大补。”

“天耀国力强悍，先盯上祁云泽是必然的，北虞有人庇护不必担心，其他大小国你都通知到了吧。”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连阵法、灵器和符箓我都留下来不少，就算他们没办法让那些东西发挥最大的作用，但防身绝对是够了。”

阵法那边有了动静，祁长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快步走了过去。

李古在后面连连摇头：往日天才一朝变成傻瓜，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黯淡的阵法闪了闪，玉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昏过去的山海。待看清她身上的伤，玉凛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前能活着从秘境中出来的就算受伤也不会致命，可这，到底是遇到什么了？

第二个出来的人更是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上亦是一堆深可见骨的伤。

他脸上有愧疚、庆幸、悲伤……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看的玉凛心头一紧。

把山海交给越流光带过去治疗，玉凛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几个弟子，却始终没有看见自己门派的。

她揪住一个看起来情况还算好的人沉声问道：“玉凛山的人呢？”

这个修士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清揪住她的人，她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把脸上的血迹都冲淡了些。

“玉凛掌门！”她沾满血和灰的手将玉凛的衣袖抓脏，“秦修士她，她为了救我们，留下自己和蛟龙，救救她！”

祁长羽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转而染上冷色，他走过去，一把揪住这个修士的衣领，“秦曦月怎么了？”

他语气克制，但里面隐隐的怒气还是把她吓到了，她只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祁长羽生气鲜少浮于表面，小时皇家的教养也让他从未如此对待过一个女子。

李古吓了一跳，赶忙把他的手掰开，“冷静点，问她问不清楚不还有别人。”

他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好看，平日里一向乐呵呵的他此刻倒是也多了几分凶狠气来。

“谁能把事情说清楚？”

“我。”一个还算冷静的修士站了出来，“我们遇上了一只快要成仙的蛟龙，秦修士为了让我们活下去，选择自己留下殿后。”

人人都重伤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留下殿后，后果大家心知肚明。

祁长羽只听到“轰”的一声，瞬间耳中轰鸣，他思绪纠结在一起，又像脚下黄沙一般从指缝漏出。

脑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片段，全是相貌有着细微差别的秦曦月死去的场景。

敌军的箭矢、快速冲过来的盒子、不再有波动的直线……还有秦曦月送他礼物时的笑。

像是宿命一般，她好像总在花开的最漂亮的时候选择凋零。

就算凋零是宿命，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祁长羽突然冷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向阵法。

越千由就是在此时从阵法中出现，对上祁长羽的视线，他一瞬间感到心虚。

“你是最后一个？”

只一句话便让越千由无地自容，他双手握紧，苦笑一声：“还有一个。”

那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姜子扬也站在一边低着头，他答应过秦父秦母要好好照顾秦曦月，可每次都是秦曦月照顾他。

祁长羽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径直走向阵法。

他下颌紧绷，淡淡的金色灵力在周身环绕，拿着望舒的手骨节泛白。

一缕不让人察觉的深紫色雾气绕在云下宫掌门的耳朵上。

“拦住他！”

只见云下宫掌门身体抖了一下，立刻提剑冲了过去。

祁长羽抬眸，用剑挡下这一击，灵力相撞，顿时，气浪掀起黄沙。几个修为不高的修士心口钝痛，有口难言。

云下宫掌门见祁长羽能接下自己的剑，不免吃惊：“你想做什么？”

“既已知，何须问。”

祁长羽深色从容，瞳孔慢慢染上金色，灵力爬到剑身上，周围的气势猛地一涨，云下宫掌门心中忽的涌上一股惧意。

李古看出不对劲，想要拦住祁长羽，却被他的灵力掀翻在地。

“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