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1 / 2)

春意盎然,正是花开的好时节。

院里几株花树粉粉白白,其中点缀着同样鲜嫩的绿叶,俏生生地挂在枝头。

一阵风过,“簌簌”声动,落花如飞雪飘舞,散落了满院的芬芳。

一男一女的身影行走在花间,白衣翩跹,红裙灼灼,远远看上去宛若一对画中人。

易子朔转脸看向身侧的女子。

星星点点的花瓣落在了她发间,还有几瓣滑落到衣裙上,但她丝毫不在意,还伸出一只手来,等待着娇嫩花瓣落入掌心。

少女的举止一派天真烂漫,玩落花玩得不亦乐乎,看来已经彻底忽视了他的存在。

易子朔一道冷声打破了这看似平和的氛围——

“陶小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闻言,绛月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何谓胡闹?”她眼皮一撩,睨向他,“只不过出去游历一圈长长见识而已,更何况易修士的法术不是挺厉害的么,不会连两个弱女子都护不住吧?”

弱女子……

易子朔在口中琢磨着这三个字,眼底生出些许玩味:“真正手无缚之力的凡人自然要保护,但你是吗?”

这一问来得突然。

先前仅仅有意无意地猜测试探,眼下则是将对她的怀疑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来了。

绛月却不以为然:“若把我叫来只是为了听你说笑,那就恕不奉陪了。”

说着她衣袂轻拂,将裙摆上的花瓣抖落,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便迈开脚步绕过了他。

易子朔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凌厉的视线似要透过她的层层伪装。

“我以为你会审时度势。”

绛月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红裙随风摇曳不定。

“先是次次扰乱风不动,瞒过众人。但终是在困妖阵里待不住,于是做了场好戏,让一颗石头出来顶罪。待修士一走,仍可以继续藏着,又有谁会知道府中作乱的另有幕后黑手?”

易子朔边说边一步一步地走近:“告诉我,这一次你还想拿什么说辞辩解?”

绛月低垂着脸,看不出神情,不说话的时候倒显得安静乖巧。

轻风吹过,她散落的几缕发丝飘到一边,露出整张白皙但唯有一点缺憾的脸蛋。

“还有这疤痕也不太寻常,”易子朔倾身向前,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左半边脸,“我很好奇,这究竟是如何伤的。”

男子高大的身形带着压迫感,霁月灵草的冷香清清浅浅,也随之包围而来,让绛月无处可逃。

她眸光微微一动,眼中盛有笑意。

“原来你如此关心我呀……”她不退反进,忽得踮起脚尖,粉嫩的唇瓣靠近易子朔的耳边,声音放得轻柔,“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询问我伤疤来历的人。”

易子朔第二次离她这么近,眼前是一头浓密的黑发,柔亮顺滑,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大抵因为方才沾染过花瓣,又或许因为,他们本就置身于这纷飞的落花之中。

少女翘着嘴角,笑得像个往外冒坏心思的小狐狸,有意无意地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一呼一吸间都透着丝丝暧昧。

很可惜易修士并不吃这一套,他伸出两根长指,紧紧捏住少女光洁小巧的下巴,强硬地把那张小脸重新挪到他眼前。

男子手上不知轻重,绛月被捏得一痛,不禁皱起细眉。

再瞥见到他那张冷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于是绛月语气幽幽地说:“记得当时在院子里初见,易修士还朝我一笑,如今的态度好生冷漠,让我有些伤心呢。”

她最擅长顶着一张柔弱面皮惑人。

易子朔眼眸暗了暗,不经意间力道稍减了几分,但为了防止她突然凑近,两指抵着仍未松开。

“你究竟有何目的?”

先前在正堂一番费尽口舌的劝说是假,要跟随他们一路同行才是真,分明远离修士才对她最为有利。

“何必这般戒备,”相比于他,绛月姿态放松得很,“我一小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易子朔不怒反笑,两指一抬迫使她仰起头,沉重而又危险的气息落在了她脸上:“你认为我不敢动你。”

绛月还真的一点都不怕他,不甘示弱地回视,还学着他的语气问:“你认为我眼下大喊一句非礼会怎样?”

用细细软软略带一丝稚气的音色,说着狡猾至极的言语。

虽有花树遮挡,但两人离回廊不远,这一喊定会引来他人围观。

届时可就热闹了,且看堂堂修士是如何逼问一个可怜柔弱的小姑娘的。

绛月唇边的笑意渐深,见他再无举动,便红袖一拂,毫不留情地挥落他的手。

没了钳制,她笑得更加放肆。

“你问,我就必须要答么?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想知道我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