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1 / 2)

这一年的江南雨下得大极了。

雨下得大极了,玲珑伸出手去,淅淅沥沥的雨水坑坑洼洼地落到她掌心里,玲珑看了看,掌心中的水哗啦啦地从玲珑指缝间落了下来。

她拍了拍沾了雨水的手,沿着河道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去。

江南的雨本来不该这样大的,玲珑回想着刚才从指缝流走的雨水,她想……

天空倾盆大雨,江南这样一个温婉秀丽的地方也开始躁动起来。

玲珑撑着伞回到家。

家中的母亲也为这下个不停的雨水忧愁,玲珑的母亲烧捡着柴火,她的脸上苦涩,玲珑母亲道,“我们家干燥的柴火也就剩这些了。”

这些天江南的雨就没停过,江南的繁忙停滞下来,一只能用的干柴火都显得奢侈。

玲珑看向自己母亲手里的那截木柴,瘦弱的木柴表皮坑坑洼洼的,好在表面还干脆些可以使用。

玲珑看着母亲将木柴放进去,她顿了顿,玲珑开口,“要不……我不嫁人了吧。”

这个年代没有丈夫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玲珑骤然开口,玲珑说起终身大事一点也不激动。

玲珑看向她母亲,“这个世道您知道的不是吗?早就不是以前的江南了。”

江南早些时候温婉秀丽,然而如今的江南……

玲珑看向她烧柴火的母亲,玲珑母亲也不平静,年纪大了五六十岁的人拿着柴火的手打颤,玲珑看向母亲,“娘。”

哐当一声——

表面坑洼的木柴塞进火堆里,燃烧着大炉的火焰明亮旺盛,玲珑哭着求她母亲道,“娘,这样的天灾,我们根本躲不过。”

玲珑的手也和她一样,她的手轻颤,玲珑语声颤抖,“我不嫁人,您就让我去。”

啪嗒——

玲珑的声音过于激动,玲母塞进火池子的那截干木啪嗒一声失去了火焰,骤然熄火的木柴映入玲母眼底,那截熄了火的木柴被玲母取出火池子,她看着骤然熄灭的木□□母道,“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

玲母答应了。

玲珑看着她母亲手中的那截柴火,玲母颤抖的指尖还在动,玲珑玲珑垂下眼眸,“娘,这不是我的决定,命运如此。”

命运如此……

吧嗒一声——

那截火池子熄灭的木柴落入火焰里,玲珑母亲的眼睛早就湿润了,玲母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守寡。

江南的雨水就没有停歇的时候,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屋檐上响着,火焰再次自木柴上燃起,玲母湿润着眼睛,“对自己好些。”

玲珑看着自己母亲垂泪,她的眼泪从眼中留下来,“娘。”

这场大雨就没有停歇的时候,玲珑在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和从小养大自己的娘告别。

江南的雨声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地好听地落在乡间的小路上,玲珑孤身一个人走在大雨里,她的身上都被雨洇湿了,玲珑要去一个地方。

秀气的脚印映在软趴趴的泥土,雨水柔和着土地糅合出清醒的味道,玲珑离开胡峪村,她的行迹越来越偏。

玲珑恍惚地抬起眼睛,已经做出了决定,玲珑没有退后的余地,头顶上的雨水往下淅淅沥沥,这雨滴的水是难受的触感。

打湿头发的水被玲珑的手一把捏起,这讨厌的雨水总算少了些,玲珑有些失落地想,她不甘心。

胡峪村不大,是个小小的充满淳朴的村子,玲珑想着,如果没有这场大雨,玲珑的生活方向一眼看出,她会找上一个同样在这淳朴的村子的小伙子在一起,玲珑和小伙子一起过上快乐的生活。

江南的这场雨下得大极了,玲珑秀气的映在泥里的脚印早就一个个消失,江南的大雨会抹灭一切痕迹。

胡峪村哗啦啦的大雨,玲珑在这场大雨里抹灭了许久。

滴答。

荷烟踩在乡间的小路上,荷烟名字秀气,淅淅沥沥的雨水从荷烟白色的袍子上落下。

荷烟踩在泥土上的是双不大的靴子,相较与同龄人来说,然而他的鞋到底小巧。

荷烟的手拍了拍这场不正常大雨落下的雨水,没有那处地方的降雨如此,白袍上的雨水从荷烟的白布袍子滑落下来,荷烟的靴子出奇地没有被淋湿。

江南的雨水像是被人施了法似的,荷烟的靴子和他身上的白袍一样,此时却不再是刚才的颜色。

他叹气,指尖胡乱扭作一通,荷烟迅速地追赶这条乡间小路。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中落下,荷烟掐了个诀。

玲珑和上的雨一样沉默了,玲珑的身侧忽然出现一抹身影,荷烟披着白色长袍出现在玲珑身后。

玲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干涸的地方,玲珑湿滑的步子踩在软湿的泥土上,玲珑拼命往前方走去。

荷烟看着拼命上前的玲珑,“姑娘。”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