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哥(1 / 2)

脚步声传来,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素衣公子抬眸看去,眼底跳跃着期待。

来人一身白色袍衫,外面披了一件厚重沉实的黑色外袍,里外俱是男式款式,头发也做男子发髻高高束在头顶,将整张白皙的鹅蛋脸露了出来。眉毛粗疏有致倒真有几分男儿的疏朗,但水眸薄唇却又添上几许女子的柔美,却并不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心生怜悯。

她大步而来,正如窗外的炽阳,耀眼到无法直视。程琅目光温柔,时隔多年,他终于又看到自己这个小表妹了。

在程琅打量祝青禾的时候,祝青禾也在看他。她这个表哥好像身体还是不太好,面色苍白带着病气,她下意识给他相了个面,鼻子小巧,额头微塌,印堂偏窄,虽然五官都比较优越,拼在一起也是一个病弱风流的翩翩公子。

但这面相意味着性子软绵,没有主见,容易被人坑害啊。祝青禾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这个小表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想想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是重活一世,祝青禾自认为她已经和之前那个软弱可欺的自己不同了,所以面对这位依旧“死性不改”的小表哥她真是感到有些痛心。

程琅开口寒暄:“多年不见,表妹看上去精神不错,我去祝府拜访却意外得知你搬出来住的消息,原本我还怕你过得不好,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祝青禾谦虚开口:“多谢表哥关心,我也就是随便做点生意,多亏有母亲留下的铺子,不然我也要饿死了。”

“对了表哥,”祝青禾问,“你怎么会突然去祝府啊。”

毕竟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之前他不是随父母回老家了吗。小时候的事情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有印象当时程琅父母是因为在老家摊上事才无法照顾程琅,程琅的母亲和祝青禾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一直不错。

所以即使祝青禾的母亲那时已经去世了,祝老爷也收留了孤苦的程琅。

后来三年后事情解决了,程琅父母就把程琅从祝家接走了,这一别也就是这么多年了。

程琅说道:“此事说来也有些惭愧,我是来京城参加考试的,只得厚颜借住在祝府。而且祝老爷为人雅儒,住在祝府也方便我向他讨教些学问。”

祝青禾点头,那倒是,她这便宜爹没啥别的优点,就是会考试,这样一看他们祝家的基因倒还挺不错的,只可惜到她这是没遗传半点。

一看到那些之乎者也的学问书她就头疼,哪有给人算命赚银子来的痛快啊。

“原来表哥这么厉害,那我就恭祝表哥早日中举,当大官。”祝青禾给了一个俗气的祝福,又和程琅聊了几句这几年各自的近况。

话题落到她身上,程琅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外袍上,眼中划过疑惑:“表妹今日去了何处,身上这衣服又是谁的?”

祝青禾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她身上还披着沈无魅的外袍,眼前闪过沈无魅的脸,她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最近赛半仙出了点事,卷进了一桩案子,我去接受调查了。”

程琅连忙关切询问缘由,祝青禾四两拨千斤回答了他,二人又说了一会话,时间差不多了,程琅便告辞回了祝府。

临走时还给了她一张请柬,这请柬外表清雅,上面用描金花纹细绘了一只栩栩若生的仙鹤,内页笔迹隽秀工整,祝青禾扫了一眼,话语文绉绉的,大意是邀请文人雅士去雅客居吟诗作画,畅饮香茗。

落款是云鹤诗社。

这个云鹤诗社祝青禾倒是有所耳闻,是京城的文人雅士书香才女们平日寄情消遣的好去处,不过——祝青禾有些纳闷,程琅把这个请柬给她做什么。

程琅笑得温和:“我初入京城,对这里还不熟悉,因为是今朝考生,祝老爷给了我这两张请柬,让我去见见世面顺便多交几个朋友。”

“请柬有两张,我在这里又没有友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表妹能陪我去了。”

原是如此,祝青禾明白了,这等小事她自然不会推拒,便开口道:“只要表哥不嫌我丢人,我自然没问题。”

“怎么会,表妹莫要自谦。”

祝青禾摇头:“这还真不是自谦,我也就是认识字,其余的什么琴棋书画可是样样不精,更别说作诗了。”

可以说是除了算命,她什么都不会了。

程琅却并不介意:“没关系,那三日后我来接你。”

祝青禾答应了,送走程琅,她伸了个懒腰,这段日子真是过得太折腾了,萧府的案子了解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沈无魅那边效率很高,第二天,还赛半仙清白的大字报就已经贴在了布告栏上。

围观的人一层又一层,头前的润笔先生给他们念出了大字报的内容。听完之后的众人纷纷感慨。

“我就知道赛先生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可不,我每日都得去赛先生那求个平安符上工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