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春城(2 / 3)

他不觉攥紧了她蓝色的缎带,指尖抿了抿,胸膛里升腾起一团憋屈的怒火,恼自己不争,被她的蛊术扰了心智。

少年已经失掉了耐性,银眸略微皱起,声音清冷:“平常尺码即可。”

“好!哥儿且稍等。”

老板娘火速装匣子,陆时蕴余光一扫,扫见门口陈列的腰带。

粗的,细的,银质的,缎带编织的……各式各样,色彩斑斓。

突然想起她那条断掉的腰带。

小姑娘皱着杏眸,一脸委屈地同他喃着:“在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腰带……”

也不知为何,他耳朵隐约发烫,可心里却拔凉。

他凭什么给那丫头鞍前马后?

凭什么无端就要想她一想?

自然没什么太多理由。

无非就是做了个荒唐的梦,自己觉得可笑罢了。

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情绪,对她,他绝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银眸自那堆花花绿绿的腰带上收了回来,可这时老板娘瞧见尊贵的顾客定了那么久,忍不住笑着招揽道:“哥儿可是相中了哪条腰带?诶呦在咱们这,腰带可是定情的信物呢,哥儿是想给妹妹买吧,我们这的款式……”

定情信物……

往日淡定如陆时蕴,这时也忍不住绷直了嘴角,偏头,沉着眸色,冷飕飕扫了一眼老板娘。

那视线落下来,似有千斤万斤重。

老板娘登时被压得噤了声,只觉得脊背涔涔,飕飕窜着冷风。

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神怎的这般犀利?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镇定片刻,赔笑道:“包好了,客官您看满意不?”

·

离开时,跨越门槛,衣摆带起小股清风。

笑话。

他给她买衣裙不过是还她多给的房钱,自然不会再多关注别的什么。

腰带,亦或是其他任何东西,他都不会再多给她花一分钱!

提着东西上楼,陆时蕴扣响了她的房门。

沉着脸色,银眸发凉,决定好好斥责她一顿,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包裹上还搭着她的蓝色缎带,一并还她,也算两清。

门缓缓打开,月寻探出个小脑袋来,因着没有缎带,原本编好的发辫也松散下来,闲闲地垂在肩头,黑缎子一般柔柔顺顺,也不似刚睡醒那般炸着毛了。

见他回来了,小姑娘挺起脊背,朝他暖融融地咧嘴一笑,露出奶白的小尖牙,更衬得她红唇潋滟,琥珀色的杏眸弯成了月牙。

“你可算回来啦!”她声音轻快,眸子亮晶晶地看向他。

原本攒了一肚子怨气的陆时蕴:“……”

原本打算斥责她一番的陆时蕴:“……”

垂着眸子睇着她,温凉眸色里,竟藏了几分无奈,他蹙起眉头,把盒子往她怀里一塞,直直把她推回屋里。

月寻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包裹上的发带不住地往下滑,她急忙伸手去够,可小小一只爪子怎么托得住两个匣子,很快就因控制不好平衡,险些脱手弄翻了名贵衣裙。

好在她急中生智,飞快地往墙边一窜,硬是用自己柔软的肚子顶住了匣子一端,堪堪稳住,心惊之余,终于松了口气。

一扭头,发现狗太子冷冰冰地睨着她。

月寻不明白他为什么总用一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看她,就算他不说话,她也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意思:说她笨呢!

她轻轻“切”了一声,抬脚拐上房门,捧着匣子走回屋里。

终于有件像样的衣服了。

这两天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想想就泪目。

打开匣子,她拎起那套琉璃蓝色的长裙,还有一套素净的黑色衣裙,天丝云锦的布料,正是她平日穿着的。

只是她也知道天丝云锦属实昂贵,舅父舅母宠着她,她和阿姊的衣装比家里的男孩好很多。

月寻麻利地换上衣裙,跟雌蛊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雌雌,如果陆时蕴摔倒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倒向我,那算不算对我信任?”

雌蛊:“……”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月寻兴冲冲地戴上压领,胸前灿烂的流苏窸窣作响,“可不许反悔啊。”

小姑娘说完,便提着裙摆跑去敲太子房门:“陆清让!”

片刻,那门便开了道缝,门后的少年满脸戒备地看向她。

少女穿上了那身玄色的衣裙,领口拼着七彩的织线,腰间垂着银质的小铃铛。

似来不及梳一个好看的发型,她只是将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额前的碎发坠了个银质的流苏额链。

陆时蕴垂眼扫在她的腰带上,瞳孔微微颤动。

那一瞬间,死去的尴尬尽数起来攻击他——

定情信物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