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是在打材料时遇到的沐雨橙风。

女角色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放枪支援时机很准，他摸不清她想干什么，索性随她去了。近来他似乎和自来熟玩家犯冲，前有一个秋行夏令，莫名其妙坑得他到现在还在被人追杀，他还要帮那小子打材料。老实说孙哲平压根儿就不是记仇的人，甚至还有点惜才，换成武侠世界，那就是西门吹雪看叶孤城，恨不得和人决战紫禁之巅探寻武侠巅峰。但那小子却耍无赖般地卸下一地装备，说你砍吧，你能出气你砍死我好了。

感情西门吹雪遇见的不是叶孤城，是泼皮无赖韦小宝。

简直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孙哲平想要的是如初遇般你来我往酣畅淋漓地打斗，当下两相权衡，觉得帮他打打材料还能磨自己的装备，也就答应了。

连张佳乐都被他抓了壮丁。

“我靠。”他忘了张佳乐还在学校补习，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是翘课出来接的电话，“大孙你有病吧！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张佳乐吐槽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诶等会儿，我记得那个秋行夏令好像是个男的？大孙你……”

“喂张佳乐，你不要淫者见淫。”性取向遭遇质疑，孙哲平的语气像是看见什么无药可救的东西，“我那是看中他的技术，好吗？”

“人家不是已经是蓝溪阁的了吗。”张佳乐偷偷摸摸地躲着老师，孙哲平还能听见他沿着墙根走路的小心翼翼，“你看中又能怎么样，还能出卖色相拉过来吗？老师来了我先挂了，行我知道了放假帮你打啊！”

等张佳乐匆匆挂了电话，往反方向跑出去数十米，才反应过来：“啧，谁淫者见淫了！”

“张佳乐，手机交出来。”背后教导主任的脸和蔼可亲，“这学期被没收好几次了吧？看不出来啊，张佳乐，你这么有钱？”

“……”

孙哲平挂完电话不久，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大孙！我是张佳乐，我手机被没收了，先借我一千块，我买个新手机，过年发压岁钱还你。

考虑到张佳乐上次借钱也是这个理由，他翻译了一下这条短信，意思差不多就是，喂，兄弟，给我打一千块，不会还你，因为我没有良心。

孙哲平和善地把他拉黑了。

落花狼藉在原地不动，沐雨橙风就绕着他走了一圈，时不时对他发个表情，做个动作。孙哲平把视线移到电脑上时，看见这姑娘正踩着他头顶玩浮空技。

“……”他沉默地走远了点。

“你收徒弟吗？”沐雨橙风突然开麦问。

【不收。】

落花狼藉的气泡文字冷酷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好吧。”沐雨橙风乖乖地从他脑袋上跳下来，“那我明天再来问你一遍。”

【……】

孙哲平发现自己有点对荣耀ptsd了。

你们这群网友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等张佳乐上完学校封闭一周的补习班，快乐地冲回家上网时，就看见一贯如同孤狼一般有兄弟没老婆的好兄弟屁股后跟了个小姑娘。

张佳乐大惊失色：“大孙，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落花狼藉这一周第一次开了麦，“滚蛋。”

张佳乐没滚蛋，反而凑上前和沐雨橙风打招呼：“你好啊妹妹，听说你想跟着他拜师学习？”

沐雨橙风：【你好哇。】

这个哇字用得就很妙，张佳乐猝不及防就想到起了这周在学校补习时偷偷看的闲书，他坐在动漫主角位，临窗郁郁葱葱的绿叶遮挡小半的太阳，大片的阳光就洒落在书页上，照亮扉页那句“你好哇，李银河。”

他笑了两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用带笑的嗓音说了一遍：“你好哇，沐雨橙风。”

孙哲平挑眉，心说张佳乐怕不是花期到了。

那就帮帮他吧。他懒洋洋地开口，这是他这周第一次主动和沐雨橙风讲话：“以你的打法习惯，向他拜师学习更适合一点。”

好歹也被尾随了一个多星期，她能跟着他从追杀下逃脱，风里来雨里去地打材料，无论是她背后放冷枪的熟练度，还是打架前喜欢先拉远距离再控场的习惯，无疑是枪系的张佳乐更适合她学习模仿。

“我？”张佳乐感动了，“大孙，我错怪你了，原来这是你给我找的徒弟吗？”

他想好多。

孙哲平懒得解释，正好他也不想耽误人家的天赋：“算是吧。”

【我想了解多一点职业再选择，可以跟着你们两个观摩学习吗。】沐雨橙风还挺上道。

“你还挺贪心啊。”技术实力过硬的人总是有特权的，张佳乐应得很快，“你先和我打两局看看吧。”

秦夏在电脑前笑，觉得这百花缭乱也很有意思，他身上有种至情至性的率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