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八点，荣耀粉丝准时上线官方主播频道。

却不想看见一片黑屏。

音响里钻出来两道声音。

“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是想我去送行吗？”

“……你愿意可以来。”

“不如通宵算了，直接送你去机场。”

【？？什么情况】

【郭明宇老婆我来辣！！】

【夏夏上我！！】

【……就没有穿裤子的正常粉丝了吗？】

【喂！有没有人管一管啊！这两个人对话好暧昧啊！！】

秦夏托腮看着飞速增长的弹幕挑了下眉，虚空点了点在一旁鞠躬道歉的工作人员，示意他把摄像打开：“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荣耀八点直播间，我是秋行夏令，今天非常荣幸邀请到了皇风的郭明宇来参加我们的直播~”

郭明宇正在因为私下谈话被公开而不好意思，不过，另一个主角大大方方，他也就慢慢放开了：“大家晚上好。”

直播间搭建于杭州体育场路一座老式写字楼内某一楼，这本来是租来存放体育馆放不下的器材设备和服装的，直播时就扫出一块地用来拍摄。斑驳的水泥墙临时就地取材用两盏发光的灯牌挡住，贴了几张泛黄的港星海报。

【空吧挖www】

【老郭笑起来好甜啊kkkkk】

【笑死了，这直播间也忒复古了2333充分了解联盟有多缺钱了】

【夏令和郭明宇是戒过毒吗，怎么做到坐在80后炫彩梦幻发廊里一本正经地直播的qnq】

“平常训练打荣耀，比赛也打荣耀，我今天直播间还邀请你打荣耀，会不会太腻了？”秦夏先对照台本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不会。”郭明宇看她笑，摇了摇自己的账号卡，“腻了就退役了。”

“哎那如果退役了，你想去干嘛啊？继续留在北京发展吗？”秦夏喜欢聊天，不喜欢念提前写好的剧本，她把台本抛到脑后，开始自由发挥。

“不知道啊。”郭明宇低头看着自己的账号卡，从前他是扫地焚香，现在他是焚舟，荣耀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不会留在这个舞台了，“可能想去国外看看。”

老北京人，郭明宇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所以才能放任他跑荣耀打职业。也许退役后，他会去国外念个文凭，四处看看之类的。

在闲聊中问个人规划很容易拉近距离，毕竟她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只是好奇他们的未来。这问题她也问过叶修和苏沐秋，问如果以后退役了打算干嘛。

叶修开玩笑说，那就回家继承家产吧，不知道叶秋肯不肯。

苏沐秋想了想，说没什么意外的话退役最早也得十年后了，钱也攒够了，还想打荣耀的话就去当个领队教练之类的，不想打就到时候再想。

“真不错诶。”秦夏侧坐着，眼角一直被发廊灯光闪到，老实说她真的很想笑，但还好有郭明宇在视野正中间，“我的话，想租一辆房车，车厢后面要有带窗户的双开门的那种。雇一个司机，开往全国各地，我就在车尾铺一床厚厚的棉被，抱着我的狗狗躺在那儿看一路窗外的车水马龙。”

“听起来很浪漫啊。”秦夏的身世在联盟不算秘密，郭明宇一直以为她在男人之间游走是因为缺爱，但现在看来完全相反，她看起来并不需要很多爱，她足够爱自己，连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主持人也能说放弃就放弃，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像你会做的事。”

秦夏笑了一下：“很多人都这么说。”

遥远的海外，叶秋在MIT金融教室收拾东西，下一节课是MBA专业课，他得横跨查尔斯河到主校区另一边去，耳机里播放着中文，他手指一动，给直播间炸了一朵烟花。

这个回答和问题，秦夏以前在信里也问过他，文字比语言更动人一些，收到回信后，她摘抄了一段电影台词给他，“These walls are really interesting. At first you hate it, then you get used to it. After a considerable period of time, you will depend on it.”

（这些高墙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开始你恨它，然后你对它就习惯了。等相当的时间过去后，你还会依赖它。）

她看起来充分理解他困在亲情与自由之间的怅惘，也许不止是亲情，还有世俗定义的稳定、成功与身世。

他问她，他是不是不如叶修洒脱。

秦夏的回复很有意思，她说我马上就要上班了，你最好别让我翅膀太硬，那我容易自由飞翔饿死在远方。我觉得，叶修能干脆地选择与放弃，是因为他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而你是他家的一部分，你是他洒脱的一部分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