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推荐BGM：《Religion》-Lana Del Rey

秦夏拒绝不了男人在她面前哭，那是来自人性原始的征服欲与破坏欲。

绝大部分时候，她性格中尖锐的部分并不会指向世界，于是人们误以为她任性却不乖张。但她是乖顺人群中的叛徒，羊群中的一匹狼，世俗教会女人的东西她一概不会，而爱慕她的男人女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她听到他的哽咽逐渐平息，没有回答他冲动下的剖白：“苏沐秋，很晚了，你今晚住哪？”

埋在她脖子里的脑袋转了转，毛茸茸的发丝蹭过她的耳畔，他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拒绝还是关心：“……在南京路那，一会儿就回去。”

秦夏开始笑，胸腔的震动让他缓缓地直起身子，用尚且湿润的眼睛看她。秦夏伸手摸他的兜：“手机给我。”

苏沐秋没问她要干什么，顺从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

秦夏挑了挑眉：“换手机了？”

“……旧的那个摔坏了。”车祸中就坏了，“密码没换。”

手指在交接时触碰，苏沐秋低垂着眼帘，任由她一手拿过电话，一手拿着他的手指把玩。

他什么也没想。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孙翔今天已经不知道接了第几个来问秦夏的电话了，他暴怒且动作麻木地接通：“说了不认识！给多少钱我也不认识！挂了！”

“翔宝——”秦夏被逗笑了，“是我。”

听到这个称呼，苏沐秋顿了一下，孙翔沉默了一秒：“你干嘛，你犯病了？”

“明天来南京路接我，带上我的换洗衣服，就你包里那些。”

“什么？哈？等——”

秦夏没等，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对上苏沐秋错愕的目光，笑得很恶劣：“要和我偷情吗，明天说不定你就要被打的那种。”

秦夏看见苏沐秋的喉结上滚动了一下。

苏沐秋沉默又平静，最后他低下头，喜欢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吻她，他笑了一下，说：“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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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退役有一段时间了。

也许人终其一生的课题，就是去理解他曾轻飘飘对待过的某些事情。第二赛季，随意地好奇过魏琛为什么退得悄无声息；第五赛季，也短暂地抱怨过好搭档退得如此决绝；第七赛季，他与队友在决赛场上捧起亚军的奖杯，莫名有一种疲惫跨越当年的好奇与抱怨，碾过出道时对未来永无止境的探索欲，击中了二十四岁平静的他。

他突然很难再从打荣耀里获得乐趣了。

夏休期退役有一点不好，漫长的暑假让中国人对夏天有种特有的滤镜，懒散、无所事事、快乐，很难有六月飞雪与北风呼啸来应景。

他连退役都在和叶秋对照组，是会让现在新媒体过饱和时代的运营去炒作虐粉的绝佳话题。

但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就算被人问，也顶多扒拉下头发，笑叹一句哎我这人就是点背啦。

退役的那天风平浪静，张佳乐只是平静地在俱乐部的电脑前坐了会儿，看了看夏休期无人的训练室，吹了会儿空调，一边想俱乐部空调制冷效果太差该换了，一边又想，算了，再最后提醒经理一次吧，以后也不归他管了。

要说他有没有想起过秦夏，那肯定是有的，但孤注一掷为胜利冲刺的日子里是没有余裕去想起别人的，心动、遗憾、怀念，喜欢与战友都停留在过去，他往前走，眼里只剩下冠军。

如今虽然冠军没有拿到，但他已打完这场战役。

现在的他像从战争中退伍的老兵，只想过一场缓慢而平静的夏天。

所以叶秋，哦不是，这家伙现在叫叶修了，向他发出战队邀请的时候，张佳乐第一反应是你在逗我？

“来看看呗。”叶修那边有按打火机的声音，“就当来杭州旅游散心了。”

“我散心不去大理，大老远跑杭州干什么？”张佳乐随意地操作小号，难得地不去想输赢，“你建战队是为了和嘉世打擂台吗？”

“这话说的。”叶修笑，“谁比赛不是为了冠军？”

张佳乐笑笑：“那你说的是。”

“真不来啊？”叶修问他，“她还挺想你的呢。”

拉倒吧，叶修没说谁，但他们都知道在说谁。她与他们有旧情，没人否认，但她的第一选择永远是杭州，是那座夏天闷热的现代小城，而不是峰峦与山脉拔地而起的偏远春城地带，第三赛季没被回答的那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张佳乐又想笑了，他也真的笑出声了，他单手支着头，像熟稔打趣的旧友：“叶修，你是她的管家吗？通知她的前男友们大小姐今日决定宠幸谁之类的。”

（BGM变更：《West Coast》-lana Del Ray）

人行道的红绿灯在变道；汽车鸣笛的声音烘托早餐店的叫卖，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