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幻境:生(2 / 3)

陈情令之隐慈 肥鱼辣 2145 字 9个月前

大的人们,或喜,或悲,或得志,或失意。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最终那些人生的感慨、沉浮、得失,皆化为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直到叶片出现亮起第二个叶孔,聂瑶生仍怅然若失。

长江传递给她的生命之感是苍凉,完全不同于小灰兔对生命的积极晴明。

长江告诉她生命有时是无力无谓的,所有英雄名士、朱颜佳人都将归于尘土,成为史册中的浅浅一笔,渺如尘埃。

这是何其残酷,聂瑶生在这悲壮苍凉中无法自拔,甚至一度陷入虚无主义。

聂瑶生站在长江边际,听它奔腾不息,看它波涛澎湃。她好像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至瞥至身上蓝氏听学所穿的校服,被拉回现实,内心平静下来,聂瑶生终于收回痴望的目光。

前人是在千帆过尽后产生对人生的哲思慨叹,而她的人生才刚启航。

此刻她无自保之力,空负无上仙资。

惟有脚踏实地,落到实处,才能解开封盖五行之血的桎梏,不再受人钳制,成四海之志,从心所欲。

而且,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和师父再相见的机会。

归离好心绪,聂瑶生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她回到了起初的那片森林,小灰兔依然安稳的在她怀中,其他小动物仍在悠闲溜达。

与之前的唯一区别是聂瑶生前方悬浮着一对耳环。

聂瑶生抱紧小灰兔,埋进它温暖的毛里,用脸蹭了蹭,然后不舍地把她放下,朝耳环走去。

那是一对景泰蓝掐丝的珊瑚耳坠,有些旧了,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

聂瑶生将其握于手心,打开了它尘封的记忆。

它是一位母亲赠与女儿的百日礼,伴随过它的主人自婴孩到幼童、少年、青年、暮年。最后,主人身边故人皆逝,独留耳坠相伴。

耳坠见证了其主人的一生,无忧无虑的稚年、略有心事的闺阁时光、困在四方宅院的大好韶华、缺憾难圆的暮年晚景。

待字闺中时期,耳坠的主人曾想象未来夫君会是怎样一个人,她带着少女情思憧憬她的良人品貌上佳。

后来嫁了人,她一个陇地庄主的女儿嫁给了晋中仕宦之家的次子。丈夫待她不好不坏,婚后纳了几房妾室,两人勉强算是相敬如宾,与她早年所盼的恩爱两不疑、一生一世一双人相差甚远。

耳坠看着主人无可奈何的接受现实,孝顺婆母、抚育子女、料理家中内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变得麻木变得刻板。

耳坠的主人生育了两个孩子,一子一女。

她对儿子的要求严苛,指望他能光耀门楣,把那些庶出子女全都压的抬不起头。

她对女儿的要求只有许嫁一个好人家,再无其他。

耳坠主人认为自己一生十有九全,还算如意。

可在女儿婚后向自己泣诉婚姻不幸福时,她安抚的话刚一出口,忽然愣住了。

“忍一忍,男人都是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年她回门时,她的母亲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忍一忍。”

几十年弹指一瞬,而今她双亲已不在人世,自己也忍过了大半辈子。

她蓦然感到可笑,她就这样过了半生。而她的女儿、她的孙女也要这样循环往复,重复她的人生。

钟鸣漏尽,枯骨之余,耳坠主人脑际涌现的不是家族兴衰、个人荣辱、子女前程,是她十六岁那年唯一一次出格偷跑出家门,拂过她耳畔的风。

耳坠主人的人生浮光掠影,聂瑶生想倘若她没有遇到师父、不曾身怀五行之血,就算她生在仙门世家,也只能草草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她也可以求助大哥,现在拥有了聂家实权的聂明玦不会坐视她过得不如意。

可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不能自持。

幸好。

幸好她有执掌自己命运的机会,聂瑶生眼中是不可动摇的笃定。

她会破开这重幻境,破开八重幻境,彻底激活五行之血,变得强大,直到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她的去留。

第三个叶孔亮起,耳坠消失。

一把古琴出现。

聂瑶生把手放在琴弦上。

古琴的主人是个宫廷乐师,对公主暗生情愫,单恋一生,终为痴妄。

最后琴师英年早逝,求而不得。

比起难以企及的乌托邦、陵谷沧桑的历史变迁、身不由己的悲哀心酸,这个故事没能在聂瑶生心中掀起什么波澜。

聂瑶生又赓续参阅了别的灵物:一柄剑、一枝竹、一栋古楼。

她置身剑客快意江湖、化为竹子向上生长、变作古楼功能多变,或百姓居所或食肆酒楼或戏台舞坊。

七个叶孔亮起,仅余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