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 胡安妮塔(1 / 2)

不能听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

——尼采

“圣诞快乐,英迪戈,圣诞快乐,加比娜。”胡安妮塔的礼物是一副金色的耳环,重叠的金属圆圈很有拉丁风格,她从前看也不会看的风格,“我一看到它就觉得适合你,英迪戈。”

是适合现在的我。

“口红!安送了我一支口红!”加比娜也拆开了她的礼物,“妈妈,安送了我一支口红!”

“谢谢,但我没能为你准备什么,圣诞快乐,安。”扎哈拉的银行卡密码她还没有破译出来,零钱罐里的比索是应急的储备金,她不能随便动用。

“快过来,英迪戈,安,妈妈要带我们去吃炸鸡和烤肉!”

“我不太想去。”胡安妮塔摇摇头,“我闻不了炸鸡的味道,也不太适合吃炸鸡,我还是在家里吧。”

“英迪戈!英迪戈!你会去的吧。”加比娜涂了满唇的口红,说不出的滑稽,“我给你拿衣服!”

“小疯子。”扎哈拉无奈地说,“快擦了吧,都涂到下巴了。”

“今天让她开心一下,没人会笑话她的。”胡安妮塔为扎哈拉整理着披肩,“不戴上耳环吗?”

扎哈拉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好几个大金属圈叮叮咣咣地挂在耳朵上,“下次吧,等我摆脱掉肚子里这个累赘的时候再好好打扮。”

“还有六个月呢。”胡安妮塔笑了笑,可惜地把耳环放了起来。

“安,我们十一点前就回来,厨房里有吃的。”玛利亚姑妈嘱咐道,“你不去的话,自己别忘了吃饭。”

“知道了。”

玛利亚姑妈有一辆最多只能容下五个人的小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一家普通的家庭餐馆,加比娜最先跳下车,嚷着要这个要那个。

扎哈拉不太能吃辣椒,哪怕面对一大盘切成长条还加了辣椒和菠萝的香嫩烤猪肉,她也没有动手,只吃了些薄饼和莎莎酱,又点了一份酸口的芒果莎莎单独吃,她们只当她是怀孕导致的口味改变,不曾怀疑什么。

加比娜吃得很香,要不是提前给这孩子擦了嘴,她得把口红都吃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又打包了两份甜点后,她们才回了家。

“门开着,安肯定在院子里等我们。”加比娜拎着小蛋糕下了车,给胡安妮塔带蛋糕是她的主意,“安!我们回来了,给你带了小蛋糕!”

“安,你在哪里?”

“安?安!妈妈!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凄厉异常,加比娜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死命地抱住离她最近的扎哈拉,手脚不自然地抽搐,“好多血,妈妈,英迪戈,安在床上流了好多血!”

“看着她。”扎哈拉把小妹推给了玛丽,自己冲了进去。

胡安妮塔的手被绑在床头,胸脯微弱地起伏着,血濡湿了床单,她一下子知道发生了什么,腥气与污浊的气味交杂着,扎哈拉呕吐起来,几乎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然后止不住地干呕。

她强撑着来到胡安妮塔身边,女人青肿的眼缝里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气,“他们会受到惩罚的,我保证那些人会受到惩罚的,活下去,胡安妮塔,救护车要来了…”

急救室外的等候是一场酷刑,她等着警察,来的却是昨天的男中介,玛利亚已经告诉他胡安妮塔的情况了,流了那么多血,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男中介不停地打着电话,“…不能引产…加钱…”

“你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对吧。”扎哈拉听见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逼视着这具身体的姑妈,急救室里躺着的女人的母亲,“我想确定一下,你不会允许那个还没长牙的东西害死安,对吗?”

“病人大量失血,我们的血库储量可能不足,现在需要非血亲O型血。”护士小跑出来,“有O型血吗?”

“我是O型。”扎哈拉举了手,“我是胡安妮塔·冈萨雷斯的表亲。”

“孕期不建议抽血。”护士为难地摇头。

“没关系,你可以先用我的,然后再找其他愿意献血的人,没什么比救人最重要。”

“好吧,最多只能提供200cc,过来检测吧。”护士拿了扎哈拉的血做化验。

“不行,你是AB型血,输进去会害死人的,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能乱说!”护士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扎哈拉一顿,急忙跑出了化验室。

林青的确是O型血,但扎哈拉不是。

扎哈拉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的前额火烫,不是生病,而且抑制不住的气愤,以及恐惧。

如果今天留在家里的是她们两个,结果会有区别吗?

“我记错了,我是AB型,你们验血了吗。”扎哈拉走了回去,男中介站在门外,却怎么看也不像父亲,玛利亚沉着一张脸,玛丽安娜抱着怀里的加比娜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献血的人吗?”

气氛古怪而压抑,谁也没说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