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9 鱼和熊掌(1 / 2)

一个人不能同时骑两匹马,骑上这匹,就要丢掉那匹。

——歌德

乒乓球和足球占据了埃尔兰兹所有的课余时间,带着“复仇”的情绪,他的大白球和小白球都取得了进步,二年级前,他顺利通过了皇家桑坦德竞技足球俱乐部U7的考核,堂堂正正地得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球衣。

磨刀霍霍向毕尔巴鄂的埃尔兰兹的确展示了他非凡的天赋和一心二用的能力,但扎哈拉同时也陷入了经济焦虑,她的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持埃尔兰兹把足球和乒乓同时作为第一爱好,每周三次的乒乓球课和四次足球课,加上培训费用之外的运动配件花销,经年累月下来是一笔不菲的数目,除非加比娜放弃学业,否则他们的小家是绝对支撑不起的。

她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孩子的喜好而耽误另一个孩子的人生,所以她必须和埃尔兰兹谈一谈。

“来吃松饼了,埃尔兰兹。”扎哈拉准备了两份烤好的松饼,罗卡梨味和香蕉味,都是埃尔兰兹喜欢的口味。

“好诶!”扎哈拉很少亲手烤甜点,也不许他向教母要,埃尔兰兹经常要馋好久才能吃一次烤松饼,有时候还要靠加比娜姐姐从外边偷渡点甜食回来,小姐姐不放假,他就没辙了。

“哪一份是我的,哪一份是你的?”埃尔兰兹跑了过来,热气腾腾的松饼冒着香味儿,口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不过他愿意发扬风格,让大姐姐先挑。

“都是你的。”扎哈拉把盘子递到他手上,“你是要一起吃,还是留一块明天吃?”

烤好的松饼还能留到明天?这也太看不起他了!

“都给我吧,扎哈拉。”

埃尔兰兹不一会儿就吃掉了两块松饼,他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嗝儿。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扎哈拉…呃…我吃得太饱了…呃…停不下来了…呃…呃…”

“屏住呼吸,把水喝下去。”扎哈拉倒了一小杯水给埃尔兰兹,“小口喝。”

打嗝虽然止住了,肚子还是涨的,埃尔兰兹只好央着扎哈拉帮他揉一揉。

“你喜欢松饼吗?”扎哈拉为埃尔兰兹揉着肚子,男孩靠在她怀里唉声叹气的,是真撑得难受。

“喜欢。”

“两块都喜欢吗?”

“都喜欢。”

“你吃了两块,现在感觉舒服吗?”

“不舒服。”

“如果你当时选择了一块,现在是不是胃就不会难受了?”

“是,扎哈拉。”埃尔兰兹应声,“我知道了,两块在我的肚子里,会打架,下次只拿一块,不多吃了。”

“没关系的,埃尔兰兹,你会长大,总有一天你能吃下两块松饼。”预热结束,扎哈拉笑了笑,“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埃尔兰兹,我知道你喜欢乒乓球,也喜欢足球,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同时接纳它们,它们也会像那两块松饼一样在你的身体里打架。”

“你是说,我应该放弃一样吗?”漂亮的眼睛里立刻积蓄了泪水,“我不想放弃,扎哈拉,它们是我的手和脚,谁也不能丢。”

“亲爱的,你不用丢掉一个,选择不意味着放弃,只是你要分出先后,总要有一个更重要的,选出你最爱的那个,好吗?”扎哈拉不打算为埃尔兰兹做决定,她用空闲的手指了指装松饼的空盘子。“你懂我的意思,埃尔兰兹。”

“扎哈拉姐姐和加比娜姐姐,要我选择,我最爱你。”沉默了半天,埃尔兰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嘴甜的小东西。扎哈拉失笑,说得好听,调皮捣蛋是一点没少了他,她的批评全当耳旁风。

“留着你的嘴哄特蕾莎和加比娜吧。”她戏谑地笑,表示自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是说真的。”埃尔兰兹愤愤地推开她的手,噘着嘴一言不发,小模样别提多可爱。

“没白疼你啊,我的小兄弟。”她笑着揽孩子入怀,“为了你最喜欢的姐姐,别生我的气了,笑一个吧。”

加比娜今年九月将升入高中,坎塔布里亚省和比斯开省的高中皆为两年制,学生要尽可能在两年里选好大学方向。

加比娜在艺术方向与理学方向间犯了难,她对于手工很感兴趣,对色彩也有强烈的感知,去攻读艺术学并不是难事,但她却舍不得她的文理成绩,从一个口音带着玉米味儿的移民女孩,到私立中学的优等生,一步一个脚印,她付出的辛苦是身边同龄人的几倍。

表姐从来没有在经济方面苛待过她,学费、食宿、零花钱,从十岁到十六岁,加比娜安安稳稳地长大,正如扎哈拉承诺的那样,她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未来也将拥有自己选择的能力,加比娜不后悔随着扎哈拉远走异国他乡,因为在家乡,她既没有权利,也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能力。

在她心里,扎哈拉早已不止是长姐那么简单,她是她坚强而温柔的依靠,是息风止浪的港湾,是介于姐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