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声。

就带着周椿,提着一篮子新买的糕点和一提五花肉。去了贤善堂,找老大夫钟蝤。

柏娘拉着周椿细白的手指,站在不远处,看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贤善堂大门。

“他们说,他家药堂里的大夫和伙计都很好,你觉得呢?”

周椿擦擦眉眼处的堆积的雪粒,“来这的穷人挺多,说明他家的名声是不错的。”

柏娘拉着周椿进了贤善堂的大门。

屋子里的人更多,左边屋檐下的三个并排的桌子前,坐着两个年纪较大的大夫。

周椿看着右边桌子前坐着的那个,留了一把长胡子的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心下稍稍有些喜意。

柏娘坐在长胡子大夫面前,略带讨好地说:“钟大夫,我这好像是妇科问题,麻烦您。”

钟蝤抬手招呼不远处的老妻,那胖胖的圆脸老妇,微笑着把柏娘带进内室。

周椿默默地提着篮子站在角落里。

内室里,老妇刚想招呼柏娘侧躺上木床。

砰——

很轻微的声响。

柏娘埋首跪在老妇脚边。

老妇有些捉急,弯腰想把柏娘扶起来,无奈柏娘铁了秤砣心,怎么着都不愿起。

“丫头,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真真是折煞我老婆子咯!”

柏娘低声开口,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颤意:“婶子,外头那个小子,您也见着了。我一个烧火婢子,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养活,也不会来您跟前丢脸。您行行好,就给他口饭吃吧,求您了。”

老妇手上动作一顿,慢慢地直起身,面色肃穆。

“丫头,那孩子是你的?”

“婶子,我是红香楼的烧火婢,那孩子是被我那病死的兄长临终托付于我。”

“既是托付给你,又为何要卖于我?这样做,是否有些忒恶毒了?”

“婶子这话,也忒冤枉丫头了。不是卖,实在是那青楼不是他该待的地方。我那兄长再不济也是个秀才出身,那孩子要考功名,如何能在青楼讨生活?又如何能待在奴身边?”

老妇深深地看了柏娘一眼,又走了几步,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看挺直小身板,安静地伫立在角落的周椿。

然后朗声招呼钟老大夫进来:“老头子,进来一下。”

随后对周椿说:“孩子,你也来。”

周椿是跟在钟蝤身后进来的,他一进来,柏娘留给他的就是单薄佝偻的背影。

他稍稍瞥了一眼,就发现了她膝盖处不怎么明显的灰屑印记。

老妇把钟蝤拉到离他二人有些远的距离低声讨论。

周椿便从衣兜里掏出自己那块常用的手帕,轻轻地在柏娘膝盖处擦拭。

柏娘嘴角微微上扬,摇头制止。

“喏,你看,是个有良心的。”老妇扯扯钟蝤的衣角,努嘴示意他转头看。

钟蝤摸着胡子,笑着点点头。

转头认真地看向老妇,问:“你想好了?”

老妇轻叹一声,说:“你知道的,我喜欢孩子,而且这孩子的眉眼……有些像寄儿。”

钟蝤看着老妻落寞的神色,到底是会心疼的,他庄重地点头:“那便养了吧。”

老妇笑弯着眼:“哎。”

是夜,周椿待在烧水房里,麻溜地帮着柏娘烧了一锅又一锅滚水。

柏娘提着一大桶井水倒进冒着白雾的大锅里。

周椿往里添了好几根耐烧的木柴。

柏娘坐在凳子上擦汗,“明儿一早就走吧,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到了那,要听话,手脚麻利点,好好读书。”

周椿抱膝坐在她声旁,低头静静地望着不断吞噬柴火的火苗。

良久,才低声应了一句:“好。我听话。”

柏娘听见了他话语里夹杂着的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她沉默地抬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

“柏娘,萍娘子正找你呢。”

萍娘屋里头伺候的小丫头步履匆匆地来到门口,朝柏娘喊道。

柏娘沉默地拉起周椿的手,“走吧,应该是有主君他们的消息了。”

周椿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掩盖在浓郁茉莉花香味下的鱼水之欢后留下的糜烂腥气。

萍娘子坐在妆奁前打扮,柏娘牵着周椿规矩地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符县衙门里的熟人说了,周府上下十几口人,男的充军,女的充妓。要想让你家夫人免受万人qi的境地,就拿银子去,疏通疏通关系。”

周椿一言不发,利索地埋首跪在地上。

砰砰砰——

对着萍娘子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话语里带着倔强的哭腔:“求萍娘子救命,周椿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娘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