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拂(1 / 2)

书房内,听风打量着自家公子的神色,将与姜映初方才的对话一一转述。

要他说,这新来的少夫人果真有几分胆识,上一秒差点折在公子手下,下一秒就能理直气壮地让公子亲自给她道歉。偏偏自家公子的态度不置可否,听风一时也摸不清他听进去了没有。

听雨的性格比较小心谨慎,见贺兰隅不发话,开口问道:“公子,那少夫人会不会将今晚发生之事全部告诉丞相,如此一来,咱们这么多年的伪装可就全毁了。”

贺兰隅冷哼一声:“她若足够聪明,便明白她和这幽兰居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多派几个人盯牢她们主仆二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及时跟我汇报。”

这幽兰居上下如今都是贺兰隅的心腹,他们筹谋掩饰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姜映初这一个变数功亏一篑。

想到这,贺兰隅不禁有些懊悔。他已经多年未曾在生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个事实了,谁曾想大婚第一日便被姜映初撞了个正着。

“你们先下去吧。”他昏迷的这几日明月楼积攒了不少密信,他准备连夜处理一下。

听雨和听风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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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刺眼的天光穿过帷幕洒在床帐上时,姜映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昨日又是赶路又是成亲,晚上还被贺兰隅那厮吓了一遭,种种经历下来让她精疲力尽,确认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整个人便一头栽进三人宽的拔步床上一睡不起。

丫鬟银烛端着水盆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家姑娘正坐在床沿上,捧着带过来的嫁妆匣子津津有味地数钱。

“姑娘,大清早您的这是干什么呢?快来洗漱梳妆,一会儿还要过主院去给贺兰府的长辈们请安。”

姜映初将大额的银票放在木匣子的最底层,再往上是几样比较值钱的首饰和碎银,最终她肉疼地从中取出一袋银稞子,谨慎地将木匣子锁好。

如方才所见,她确实没什么积蓄,这些年和兄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赚的钱大多都贴补了家用,这些银票还是她成婚时娘亲硬塞给自己的,可比起那些动不动带十几个铺子和庄子做陪嫁的闺女,她这实在是杯水车薪。

得想办法赚钱,然后寻个时机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念头姜映初在昨晚就萌生了,今天终于初步成型。人是靠信念活着的,她从现在起在心里种下一颗名为自由的种子,终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姜映初停止了例行的鸡汤时刻,转头看向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银烛,小丫头看来是昨晚受惊没睡好,难为她还得这么早起来替她准备敬茶事宜。

“姑娘,姑爷那边今早送了两个婢女过来,说是怕姑娘初来人手不够。”

姜映初心中冷笑,人手不够?恐怕是送来监视她的吧,而且这幽兰居人员简单本身也没多少事物,即便有,想必贺兰隅也不会让她经手。

姜映初摆摆手,示意银烛放人进来。

“奴婢寻蕊,奴婢迎秋,给少夫人请安。”

眼前的两名少女身量修长高挑,打扮清新爽利,即便和贺兰隅再过不去,姜映初也绝不会去为难几个身不由己的下人,当即从荷包里挑出两枚银稞子当见面礼送给两人。

寻蕊和迎秋略感惶恐,连忙推拒。

“拿着吧,我初来乍到,今后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多的是,收了见面礼便是一家人,今后和银烛是一样的。”姜映初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寻蕊和迎秋这才收下。

到底是精心培养出来的婢女,只见寻蕊手指翻飞几下,便利落地给姜映初挽了一个精致的垂云髻,姜映初自恋地欣赏了一番自己在铜镜里如花似月的面容,满意地踏出了青庐。

甫一出门,好心情还未持续几秒,便见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立着一个还算不得熟悉的人。

贺兰隅长身玉立,似是为了继续衬托自己病弱的人设,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银冠玉带,一副气度从容的模样。

姜映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近,比起昨晚在昏暗烛火下的匆匆会面,这次她更加看清了贺兰隅的长相。若是以往,她肯定会赞一句这男人长着一张惊艳众人的建模脸,可现在,她却只想吐槽这人长得一看就不是好人。

略显苍白的面容也不知是涂了多少粉,那双桃花眼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藏着多少算计,再看那薄唇,明显是反派必备,他可千万别冲自己笑。

姜映初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三秒,最终还是咬牙走近了这人。

贺兰隅方才似是在思索什么,猛然留意到她,唇角微勾,当即冲她露出了一个笑。

姜映初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开口道:“五公子起的好早,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病缺席今早的敬茶呢。”

直白的讽刺让贺兰隅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含笑看向姜映初:“昨晚是我多有得罪,今早特地等在此处给夫人赔不是。不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