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阿飘(1 / 2)

吾名北堂,尚书长女,小住长安,幼有婚约,少年郎名唤李包,是皇亲国戚。

当然,这门亲事的诞生并不是因为他家的万贯家财,她曾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李包,而不是李糕李糖李馒头?

直到七岁那年父亲奉旨离京办事,被打包送去李府的北堂才明白——并不是因为以上的名字压根不存在,而是爹娘与自己一样,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

那年夏天,烈日炎炎,我牵着卟嗤卟嗤喘着粗气的阿来(我家的狗),它拖着球似的身体,没走两步就想往我怀里钻,可我已经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两手满满。

我本来以为阿来这臭不要脸的行为已经很狗了(好像他本来就是只可爱的狗狗),却不曾想,七年后的某一天,我会遇到一个与他同名却比它更狗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原来小北堂在这儿……包儿和他的兄长在书院读书,你去找他罢,顺便替我送些绿豆糕去可好?”

李夫人倒是一点儿没把我当外人,话语之间,便命人接过我手上的行囊,又递给我一个檀木食盒,绿豆的清香不住的透出来,芬芳扑鼻,小小的我扛不住诱惑,赶忙咽了口唾沫,应下了这一差事。

“多谢李夫人,就是不知这绿豆糕,小女可有份?”

望着我亮晶晶的眼睛,她倒是乐开了花,语气也明朗了几分,“当然有啦,你这个小馋猫哦!”

我喜出望外,还没道谢,就听见几声轻笑,从她的嘴中溢了出来。

“只是李夫人这称呼,还是太生疏了些,北堂不如与包儿一样,先唤我声娘吧。”

“这…什…哪…”我语无伦次了,匆忙之中到了谢,可以算是落荒而逃,“谢谢……小女先去找……了。”

行走间,我听见李夫人和一众丫鬟的匿笑,只感觉腿更软了。

但说实话,李夫人可真是一个和蔼可亲,幽默风趣的人啊,毕竟她请我吃了绿豆糕。

我不辞辛劳背着一大袋银子,就是来李府偷师那绿豆糕的……没错,那鼓鼓囊囊的包裹中都是人见人爱的银子呀。

“姑娘我在李府呀,阿来搞丢了我啊,连个人都没有啊,姑娘我找不到后花园啊!!”

是的,我迷路了。如果现在有个人出现,姑娘我一定激动的当场展示大唐官话的博大精深。

真踏马可惜,绿豆糕都几把凉了,老子踏马的心都累死了。

唔——

千万别被我娘那狮吼功资深传人听见了!

胡乱想着,我就看见一个玉树临风的黑色背影鬼鬼祟祟的藏在一棵树后,他柔顺的黑发无风自动,隐隐带来了桂花香。

啊,其实桂花糕味道也不错呀!

我就像一只看见了骨头的阿来,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前面那位公子!你可知…”

话没说完,他便像被戳穿了秘密似的惊慌转身,我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眸子,直直的注视在我脸上,又转移到了早已凉透的食盒上。

“还好弟弟的玉佩没坏……”我听见他松了一口气,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是府上新来的?”

“啥?”姑娘我莫非长得像丫鬟?

不瞒大家说,我可是全长安大家闺秀中排名前十(虽说是倒数),姑娘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不过多爱舞刀弄枪了些,不是那么在京中同龄闺秀间合群,没什么名气罢了。

当然,面前的男子听不到我心中的咆哮,我也自小被娘亲教导着要学会如何做的温婉可人。

她哪知道我根本不想做任何男子的附庸。

“母亲怎会把这么精细的活交给你,你这丫鬟看着怪傻的。”

“??”

“罢了。”我也不知道他自从见了我以来无奈地叹了多少次气换了多少次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然后拿走了食盒,转身便没了踪影。

我,我我,我好惨一女的!

今夜,又冷又饿的北堂注定不眠。

·

“你还我绿豆糕!不止绿豆糕,你还要赔偿我些桂花糕才行!”

“在下真不知姑娘在说什么。”

“虽然你这一晚上又矮了许多,但我绝不会认错。”

“姑娘说的莫不是在下出府办事的兄长李饼?”面前金眼的少年勾了勾嘴角,没有把我的无理取闹放在眼里,“我与兄长长得挺像,姑娘认错也无妨。”

他倒是大度,把我衬的咄咄逼人了起来…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挺无理取闹的。

只是我转了整整一个李府,并没有看到再一个金眸的少年人。

“你莫要胡乱编造些不存在的人,等等……你说你兄长叫什么?”

“……李饼。”

我一滞,那面前这人岂不是——

他像是读出了我的心,微微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