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寻而不得(2 / 2)

这儿,莫尔斯先生应当很快就能回复心情了:他们共处一地时,往往能通过双向的挖苦及嫌弃来达成自然而然的一片和谐——可是佩图拉博人在城墙之外,正要替洛科斯去打仗,安多斯知晓自己是拉不着这名救星。

雕塑上面的颜色才涂抹了一半,就被创造者按他毫无耐心的惯例丢在了旁边,以至于模型上仅仅是各个区域的主色调做出区分,无论是光影还是材质效果都尚未处理。

许久后,他睁开眼,俨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乃至冷酷。

“你确实对艺术很是痴迷,王子。”他说着,以缠绕黑布的指尖拾起纹章,亲自递到安多斯。

“忘了你的固有色吧,王子。想想环境色。给个提示,左半张岩石的阴影是紫色,右半张岩石的阴影是绿色。”

莫尔斯颔首,他的注目终于令人感受到平日里的温度:“你就当它是吧,王子。”

“你是正确的,安多斯。”他从自己的言语深处品味到一丝未消解的怒火,“没有任何事将要发生。”

莫尔斯再次呼出一口气,维持着他虚浮在表层的理性。

假如沉迷艺术的安多斯不曾被污染,疯癫的灵能者克鲁兹亦是安然无恙,那么到底谁将遭那大难?

他拿起纹章在手中把玩,克鲁兹的预言仍如重石积压于心。

安多斯仍然不能定下心来。他的共情能力告诉他莫尔斯心中仍有重重炽烈的怒意,而他高尚的道德感不允许他就此离去。

他并非头一次与预言者相遇;如何从预言里提取可能有效的信息,并忽略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件分支,也本就该是他早就熟能生巧的事。

那看起来像个半成品的纹章,以铁为材料的锯齿形的城墙围成有缺口的圆形,中间又镶嵌着金的齿轮、钢的铁锤与翠宝石的山峦。

他握着纤细的小模型,心里已急着回去完成他苦恼良久的习作,然而看着莫尔斯的心情算不上好转了多少,又实在是无法离开。

莫尔斯撑着下巴,将纹章反扣于桌面。

真正需要严肃对待的问题在于,他已经从各处嗅闻到太多令人恼火的肮脏祸祟。

预言的本质是浩瀚汪洋向现实的侵蚀,这才是所有信息中最为重要的一条。

恶念的帷幕已悄然掀开,他必须找到那该死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