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命运交织之夜(4k)(2 / 3)

真正在意到哪怕别人稍微提一句都能令他怨意满溢的,是他日渐失去的地位。

漆黑的夜空下烧起亮红的光。大地因火炮与战吼而震动,尘土颗粒在地面上如豆粒弹起又落下,半梦半醒的军队自发应对起敌人的攻击,每一台机械都施放出燃料与能量转化的破坏力,将炮弹和火药打进夜袭者的队列。

然而每每想到他的孩子们,达美克斯心中便翻滚起无尽的酸涩和苦痛。

佩图拉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前所未有的怒气正在膨胀,他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能够发生。“他怎么敢!”他大声地吼叫。“这个贪得无厌的懦夫、这个低劣恶心的叛徒!”

不断有敌人在火力的倾泄下仰倒,任何人都无法安然渡过佩图拉博亲手创设的火雨,更不必说这仅仅是整个军队开始运转之前的自动防御,伴随着无形电波在阵地中的急速扩散,每一颗组成洛科斯军队这一庞然巨物的细胞都被依次激活。

曾经他也为自己的猜忌和妒恨而自责。

战局产生了明显的偏向,纵然是佩图拉博有意地替对方计算,也找不到这支联军的伏击者部队的胜利机会。

“阿克斯人。”佩图拉博双手撑着桌面,高速阅览从局势各处送来的汇报,在心分多用,给不同队伍送出各样指令的同时,顺便咒骂着那群熟悉的愚蠢敌人。

又一个侍从跑着过来,讲述克鲁兹如何喊着不可让飞鸟死去,在他房间的门上撞断了骨头,血从门缝里往外流。

那名工匠是否能赦免他随时可能诞生,亦或已经诞生的罪恶?

品性在金权杖面前不过一个值得发笑的乐趣,他想要的远远比这点不值钱的玩意来的更多。

佩图拉博在被哨兵唤醒前就因从天而降的炮火苏醒了。

有那样一个刹那他忽然想要相信众神的存在,希望他们能保佑自己灵魂的健全和心智的纯洁:他当前面对的一切,显然远远超出了凡人所能应对的处理范围。

哈尔孔只觉一阵天地倒悬,四肢同时传来的剧痛夺走了他脆弱的清醒。

若有若无之间,他鼻尖充盈起硫磺与铁锈的气味,刀斧的交击仿佛无限遥远,又仿佛近在耳畔。

同时地,他对周围世界的感知变得极其鲜明,以至于鲜明到了黯淡的境界。

长子的全部心眼都用于自困在权力的斗争中不能自拔;次子醉心艺术,最近几日又是久居工坊不曾外出;三子疯了;唯一的女儿,虽有能力与智慧,却与他很不亲近,两人间始终有着隔膜。

他的确深爱着技艺与创造,但他尤其地珍视着人与人之间的友善和宽待,在他看来,这正是世上最为浑然天成的天生美好之物。

在远超阿克斯人想象的远程火力与新一代近战武器的攻击下,阿克斯人内部几乎要出现少数的溃逃现象。阿克斯指挥官直接砍下那些逃亡者的脑袋,支撑起军团的士气水平。

他在那金底银边、镶了血玉的小帆船里找到工坊的钥匙,于是心下仿若大石落地,得了宽恕和安慰。

“而您将成为一名主宰者,我亲爱的王子。”主祭欢快地说。她美丽的浅色眸子里满是温柔的虔诚,上扬的唇像血红的蔷薇。

他们重整阵型,聚集成团,从各个掩体与方向冲着防守区涌来,与外圈的守卫短兵相接。一旦陷入近战,防护远程的战甲效果就失去了大部分作用。

“还要继续进攻吗?”卡丽丰问,“卡尔迪斯应当已成为一个庞大的陷阱。”

他渴望别人在他面前低头,渴望功业在他手下成就。他要黄金与宝石从他的指缝里滚落,深红的葡萄酿成无边的酒池,他要万民的赞美响彻天际,然而这些都触不可及。

这不仅得益于他们即便是夜袭也不愿停止的隆隆呼号,他们从古老时代继承而来的部分标志性科技残存也证明者着他们的来路。

下一刻,主祭的鲜血从断裂的颈部喷出,动脉血直接溅上天顶,芬芳立时转为令人作呕的堕落恶臭。

如今,他已不在意。

至于外表,这不过是地位的若干象征中最肤浅的一条。

遭到如此精准的袭击,军队中有内部信息泄露一事已经变得太明显。

他时时刻刻感受着一种盲目的恐慌,一种积压的空虚,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几乎阻断了他的思维,他只能感觉事情是无比的稀奇古怪,没有一样东西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转。

——

下一刻,一些灵巧的士兵从阵线中央跳入,意图切进洛科斯军队的中心——卡尔迪斯的特色部队,尤其擅长后方突击。

洛科斯在佩图拉博与他的工匠导师的塑造下,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到达美克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神居所般的境界。

安多斯心中始终很不安,他自昨夜与那姑娘相见后就不曾入眠,就像甜美的睡梦已离他远去。

可今天的白日里,他偶然发现自己见到他的侍女的

哈尔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