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抗拒住生物本能中为存活而产生的挣扎。

之后，莫尔斯沉默地以剑尖剖开构成生物的混沌污秽的躯壳。

倘若有真正堕入享乐之道的生灵在此，那么它一定能从

看到达美克斯后，莫尔斯确定他非常巧合地迟到了约七至十分钟。

恰恰就在此时，一股铁锈与鲜血交融的气味在数百里外爆发，莫尔斯先前在佩图拉博那儿放置的符文信标急促示警。

不出意外，将此地的污染彻底净化后，一切危机就会到此结束。

他观察的越久，舌尖本有的血腥气就更多地转化为甘甜可口的甘霖露滴。

但他不会做出回应。

杀死恶魔永远是整个流程中最最简单的一环。

或者说，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通过更加干脆利落的方式去汲取他的灵魂，以及与他灵魂亲密相融的容器本身。

身居王座上的应当是达美克斯——他衰老的头颅掉在地板中央，身躯则匍匐在软塌的扶手上，金杖自上而下穿过他的身躯。

他切去那个难以取名的东西的

它的痛苦无比真实，能令任何有情之人的心脏如被刀刃切割般痛楚。每一声哭嚎都以一次绝望的道歉作为开头，又以难以辨认的恳求收尾。

旁边的东西尖利地大笑：“我杀了他！你生气了吗……虚无之物，你猜到这一命运了吗？嘻嘻，我也告诉我的哥哥哈尔孔了，我说他该行动啦，若他背叛不成，就会溺死在酒里呀……”

“那幅画我画完了，你是对的，真好看啊……”那个东西说，“伱的模型我没有来得及补全，我那时，无法再动笔……莫尔斯，莫尔斯，莫尔斯……”

剑锋在地面上划过，尖端指向软塌旁两个未知的扭曲生物。

浓重到致使人无法继续呼吸的甜蜜香气从跌落的酒瓶里极速扩散。

他听见，并且听得懂两个东西的呼唤。

莫尔斯手中猛地一拽，双指捻出一根细长精巧，雕刻如匕首般的金色小针。

如同分割一颗饱满果实的外皮与果肉，在两个生物凄惨的哀嚎中，它们表皮层次的种种异变全部脱落，蛇麟、羽翼、增生扭曲的各种肢体全部被符文硬生生割裂剥离，碾碎在柔滑变形的地板上。

莫尔斯蹲下身，将长剑横放在膝上，缠绕黑布的手探进凝胶深处。

一串符文顺着剑尖流出，经由雪白大理石铺成的、如肌肤般光滑湿润的地面，跨过数个如鲜红帷幔与颓然残组成的变形尸首，越过地面上已经不可辨明的若干散落金银饰品造成的起伏不平，切入两个生物的表皮。

“我知道了……对不起，杀了我吧……”

先前本来完全隔绝的六枚污染源突兀破碎，与此地已有的恰好三具重要尸首气息相交，整片场景剧烈震颤，如遭遇了汪洋上的飓风，一切物品翻滚变换。

一长串尖利的高昂笑声炸响在他耳边，甜腻气味同时高涨。

莫尔斯五指扎进大理石内固定自身，在长剑从他怀中跌出的那一刹那，金色的匕首恰巧刺入了他的掌心。

他来得及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补全长剑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