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岁是第一次来到覃年的家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直到看见客厅内两张黑白的遗像,才惊讶的缩回脑袋。
“这是我爷爷和奶奶,他们离开也好些年了。”因着钥匙给了大奶奶一家,所以家里看起来也还算是干净,覃年见她在照片前虔诚的叩拜,也没有理会。
而是思索着一会儿要上哪吃饭去。
毕竟这里可是没有外卖的。
一下子拿出手机在上面扒拉着,她依稀记得好像加了某个店铺老板的好友来着,要不去问问镇上还有几家店开门的。
正考虑着呢。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老人家。
“年年回来啦,怎么回来也不去家里坐坐啊。”她甫一进门,便轻车熟路的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都是空的后,笑容便更加灿烂了。
一面跟覃年说篮子里的菜都是谁谁家送来的,一面还慈爱地打量着覃年。
“大伯母,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覃年家在村子里的最尾上,并且为了不出现面前这种情况,覃年都是从隔壁村子的马路回来的,结果还是被看见了啊。
“你车一开进来就有人说了。”也是了,在农村什么事情不是人尽皆知的。
“回来待多久啊?”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工作走不开。”
“回来陪郑老师过节的?”
“对。”
又寒暄了几句,老人才挎着篮子离开。
“感觉这里的每个人对你都好好哦。”在蒋岁的眼中看来,她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是友善的,而且篮子里有荤有素,就和师娘一样。即便是仓促的准备也依旧是用了最大的心。
“你会做饭么?我想先去个地方。”她这些年一直固执的逃避,爷爷奶奶的坟墓从来没有去过。
因为自己的执念而让爷爷奶奶孤单那么多年,实属不应该。
“可以。”
覃年去厨房检查了一下,家电也都还能用。就开着蒋岁的车走了。
覃年的祖坟在离村子十公里之外的山上,这里葬着覃家世代祖辈。
她寻着记忆找到了那两座连在一起的墓碑,想来是许久没有人过来,上面已经杂草横生。
费了很大劲才将上面的杂草清除。
她拿出来在半路买的钱纸,用打火机点燃。
过了很久了,覃年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跟他们说。可看到两个沉重的墓碑时,心似千斤重,她嗓子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便靠在石碑上,望向山脚上似蚂蚁的车流。
此时有风吹过,吹动覃年的短发。温润的触感就如同是奶奶亲昵的摸着覃年的头。
半晌,她才缓缓说“对不起啊,我没有按照你们的心愿继续走下去。我去尝试过在报社工作,可实在枯燥乏味。所以还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摄影。”
“其实也挺遗憾的,那时候为什么就没想着给你们拍一张照片呢…”是啊,后来的覃年拍过无数张照片,却再也不可能拍下那两张疼爱自己的脸。
总归是遗憾的。
她叨叨着说了自己这几年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杨苏身上。
“她很好,真的非常好,我很喜欢她。要是您见过她的话,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覃年望着逐渐下沉的夕阳,暖暖的光照亮了她的轮廓。又继续说到:
“下次吧,有机会我带她回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