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兆府走出来的林遇，自然知道府尹的意思。

可决定留下楚天这个狂士，林遇就知道自己要和马首辅对上。

与其不声不响倒不如名正言顺来的畅快，马首辅手握东阁文官，又和外戚联手，而林遇背后有夏云支持。

“呵呵，只要陛下支持，六部东阁外戚都要让道。”林遇握着楚天的档案。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等林遇上车，便将卷宗放到楚天面前。

楚天摸着发黄的卷宗感慨：“林大人，老夫飘零半生，总算有了去处。”

“楚先生，最近京城风起云涌，万一老贼撕破脸对你痛下杀手，到时后悔都不及，我先将你送到雷将军麾下，做个军师如何？”

“久闻雷大人之名，在东北更是打出漂亮的大胜仗！”楚天收回卷宗说，“老夫便去雷火将军那里看看。”

“好，我送你出京。”

京兆府尹门前，林遇要送别楚天。

东阁大堂中，马首辅被手下人摇醒。

“已经申时嘛。”马首辅迷迷糊糊嘟囔一句。

手下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压低声音说：“东翁，大事不好了，狂士楚天被人放出来了。”

马首辅一个激灵，已经清醒过来。

“楚天，他不

是被抄家灭族了？”

“先帝仁慈，不忍心见楚家满门受难，特意给楚家男子一条活路。”

“快封锁大门，别让他跑。”马首辅难得失态，源于先帝年间的几场交锋。

狂士楚天抓到机会给马首辅上了一课，让他差点跌出阁老名单。

也是因为这件事，张相卸任后作为继承者的马首辅，并没有成为宰相。而成了东阁的首辅。

辅相一字之差，却是马首辅十几年都弥补不了的差距。

“东翁，下官还没说谁放出楚天。”

“定是胆大包天之徒，天下脚下竟敢放出要犯。”马首辅咬牙切齿。

那官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是林遇，他从京兆府拿走楚天的卷宗。”

听到林遇的名字，马首辅不由头痛起来。

林遇是朝廷的后起之秀，只是一个疏忽已经是从一品的大员，马首辅想用的手段需要掂量掂量。

“都是一群废物，若当时在西北截杀林遇，哪有这么多的事？”

“东翁，要不小的安排，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给老夫滚出去！林遇岂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别在这里找麻烦。”

文官灰溜溜退下，很快国丈推门走了进来。

“东翁，怎么发这么

大的火？”

“国丈，楚天出来了。”马首辅冷冷一笑。

国丈捏起棋子，不可置信问：“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拿楚天的卷宗？”

“林遇。”马首辅端起茶杯，“当年楚天在朝堂上被称为狂士。你别忘了，当年外戚如何被喷成狗！”

国丈手中茶杯抖了一下，当即叹息一声：“东翁的意思是这厮功力不减当年，若他活着出去四处收集证据，在朝堂上开炮，局面就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

“没错，老夫早就告诫过你，一定要除掉林遇。可你的人在西北，犹犹豫豫失去良机，这才有大祸临头。”

国丈微微一笑：“东翁，多大点事，何必生气？”

马首辅不怒反笑：“国丈有何教我？”

“东翁，时代不同了。不是一个人喷喷人写写奏折就能左右朝政，如今文官已在我等手中，再侵蚀其他各部，杀掉曾经的狂士就是东翁一句话的事。”

马首辅眼前一亮，他压低声音说：“好，就按你说的算。不过林遇不得不防，若被他抓到机会，你我满盘皆输。”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国丈对林遇颇为不屑，认为都是夏云的错，大夏才会有二十多岁的从一品。

“楚天那里。”马首辅端着茶杯沉吟几句，“孤家寡人一个，无需多计较。大事成时，他必死无疑。”

“东翁高见。”国丈将一封信放在桌上，马首辅有些好奇。

“东翁不知道，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借着我们的势，想李代桃僵。”国丈面色冰冷。

马首辅接过信一看，上面写着孙贵妃、孙侯爷、李家等等，

“李家？”马首辅皱起眉头，“他们怎么会趟这趟浑水？”

“我的人已经去查了，若有消息传回，就能知道李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马首辅放下茶盏道：“孙贵妃肚子里毕竟怀着龙种，这件事处理不好，被孙家人摘了桃子，你我也无颜见人。”

“没错！”国丈捏着拳头说，“一个乡下来的土财主，过了几天贵胄生活，就插上大葱装象。东翁，这件事我不答应。”

“老夫也不答应。”马首辅捋着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