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姝跪在地上，直到那张傀儡符失去了效力，百里宗主才缓缓从背后走了出来。

百里姝想要站起来，但是她父亲的修为比她高太多，她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么多年，我勤修苦练，就是为了去那座城里断送我的未来吗？”

“去那座城是使命，只是你刚好成为了要履行这个使命的人。若你真的与仙道有缘，无论是在无剑宗，还是黄金城，都一样可以。”

“根本不可能，去那座城里的修者，没有一个最后修成了大道！”

“那是因为他们无能，但你不一样，你是百里姝，你是我的女儿，你三岁天资便已经展露，你的未来不会止步在黄金城。”

“父亲太高看我了。为了父亲的期许，这些年我不敢有一日懈怠，如今父亲是宗主了，却要亲自斩断我的仙缘，送我去黄金城。”

“这是不可更改的旧例，太子虽然不能修行，但人品样貌无一不可，无剑宗会送去各种灵丹……”

“父亲，就算日日服用灵丹，他也很快就会衰老死去。何况，他根本不了解我，我也不会想要了解他。我要的道侣，不是这样的。”

“百里姝，你去黄金城的使命，是守护黄金城的百姓。”

“父亲，别自欺欺人了。守护黄金城，大可以派长老们轮流驻守在黄金城，即使与黄金城联姻是无剑宗多年不成文的惯例，但也不是每一任宗主都会去旅行这个规矩。父亲让我去黄金城，是为了什么？”

“就算没有这种联姻，黄金城的人难道敢与我们无剑宗决裂吗？”

回应百里姝的是一条鞭子。

“论私，我是你父亲，你需得听我的。论公，我是宗主，你也需得听我的。这件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你与你兄长不愿意。问天宗早就不满足于只控制中洲了，东洲繁华，每年从凡人中出现拥有修仙资质的人更是远多余中洲，若我们与黄金城的关系不是牢不可破，那黄金城势必会倒向问天宗。”

“倒下的并非是东洲一地，而是整个凡界。”

“所以父亲，说到底，你只是不在意你女儿的死活。”

百里姝挣扎着从威压下逃出，重伤逃出了门去，奔逃至白日里的林子，便看到了依然等候在那里的少年。

少年依旧是没有脸庞的。

见到百里姝，少年奔来，但是一道攻击从百里姝的身后袭来，直击少年的胸口。

少年身后，是一处悬崖。

那个少年，在百里姝面前，轻飘飘地从悬崖上落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喊完她的名字。

百里姝跌倒在地上，惊恐地转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她抱着头尖叫着攻击对方，符纸纷纷，却在强大的修为压制面前，碾落成泥。

秦扶春：“一个宗主，出手杀了神机门的弟子，这算什么？”

顾风亭嘲讽地说道：“大局。”

百里姝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在她的面前，出手杀了那个少年。

百里姝：“我恨你，我不会去黄金城的，我要离开无剑宗，你杀了他，神机门一定会发现——”

百里姝并没有能离开，她的父亲控制住了他，而他父亲的身侧，出现了一个人。

秦扶春：“这是谁，你见过吗？”

顾风亭摇头，他未曾见过百里姝父亲身边出现的这个人，他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是他却好像能够无视威压，缓步走到了百里姝面前，问道：“百里宗主，你想清楚了，这么做可是有后遗症的。我只是曾经在《毒经》中看到过这个法子，试过几次，但是五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成功了，剩余四个，死了两个，傻了两个。”

“让你做你就做，她忘不掉这些，不会甘心去黄金城的。”

那人笑了一声，然后取出了十根冰针，慢慢刺入了百里姝的脑中，然后在百里姝的脚下布下一个简易阵法，然后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百里姝头上的梅花发簪上。

那人在百里姝愤恨的目光中拔下簪子，掂量了一下。

“你这簪子倒是不错的法器，我先前用来存储记忆灵识的法器被回春宗魏念柔那个疯女人砸烂了，还没来得及补新的，暂且用你这簪子当容器吧。”

那人取出一根青色的香点上，然后启动了法阵，片刻之后，烟云缭绕，伴随着百里姝痛苦的声音，一缕一缕红色的丝线顺着十根冰针爬出，被香引着，慢慢汇入到了那人手中的梅花簪子里。

烟云散去时，整个场景也骤然破碎。

秦扶春和顾风亭看着又一个百里姝的纸人变成灰烬，这次却谁都没有动手去抓下一个纸人。

许久，顾风亭沙哑着问到：“你说过，记忆里的人没有脸，是因为……”

秦扶春：“百里姝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即使是在她无意识控制的梦之境里，那个被从回忆里抽出的人，也没有样貌。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