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认，我顾风亭不认。”

这句话从顾风亭口中出来，秦扶春丝毫不觉得意外。

如果当年顾风亭轻易便因为百里姝的劝说离开了，那么两人是不至于生出后面的心结。

顾风亭出手了，想要强行带走百里姝。

百里姝并没有手软，她用一张困字符困住了顾风亭，这三年，她的修为仍然在顾风亭之上。

顾风亭用三年的时间从元婴入化神境，比同辈的年轻修者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然而在黄金城的百里姝，用这一年的时间，却从元婴入了合体期。

修者境界，越高便越是难进入下一境界。

百里姝困住了顾风亭，无视了顾风亭眼中的难以置信，逼顾风亭离开。

但顾风亭不愿意离开，他耗损自己的修为，越境破开了那张困字符。

百里姝没有多说什么，又是一张符打出，这一次见了血，真的伤到了顾风亭。

顾风亭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看着百里姝想要一个答案。

两人只有一剑之隔的时候，百里姝没有画出最后一道符，而是告诉顾风亭。

“我不会离开黄金城，这里有我的使命，也有我的孩子在。”

顾风亭原本已经伸出想要牵起百里姝的手，许久之后，落了下去。

“我伤醒后，闭关三年，觉得你被困在黄金城里，若是我不够厉害，就带不走你。可现在，你是告诉我，我来迟了？”

百里姝看着顾风亭，说道：“是，你来迟了。”

顾风亭：“其实我应该想通的，你如今修为更在我之上，若要离开，自己便可以离开。百里姝，那个孩子，是你想要的吗？我不在意那个孩子，你若不喜欢那个孩子，我杀了他带你走。你要是喜欢那个孩子，我们带他一起走。”

百里姝苦笑，“如果我不想要那个孩子，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那个孩子不存在。”

“顾风亭，你走吧，人心是会变得。年少时我觉得自由和爱胜过许多，如今，我觉得自由和爱，其实也不算什么，太执着，什么都抓不住。”

顾风亭垂首，一身的气力像是在这一瞬散尽，整个人都塌陷下去。

“百里姝……”

顾风亭伸出手想要抓住百里姝，但百里姝却劈手夺过了顾风亭的剑，反手刺向了她自己。

顾风亭大骇，抓住了流风剑。

百里姝看见，右手却凝出一道剑符打穿了顾风亭的胸口。

顾风亭缓缓跪在了百里姝面前，流风剑和他胸口的血一起落在了地面上，像是一朵朵梅花绽开在石板上。

百里姝转身离开，没有再留下什么话。

过了许久，城中的巡查卫赶来，将已经倒在地上的顾风亭绑住要带走，一个女人跑来，拦住了巡查卫。

而百里姝并没有离开。

这里是百里姝的记忆梦境，她若离开了，那么这一段顾风亭被人救走的片段就不会存在。

秦扶春想了想，沿着百里姝离开的方向寻去，很快就穿过了一道法术屏障，屏障背后，站着许多人。

百里姝就站在那里，只是她的目光远远落在被救走的顾风亭身上。

隔着一道屏障，没有人看得到屏障之后。

“贵妃下手会不会太狠，一刀两断，倒也不必杀了顾风亭。他是皇后的表兄，也是问天宗宗主器重的弟子，杀了他，不好交代。”

百里姝：“我不杀他，你会让他活着离开吗？陛下，我不相信你。”

穿着玄色天子服的男子抱着怀里的孩子，淡淡说道：“所以贵妃，你刚才那道符剑，离他的心脏偏了三寸，是在等我下令，让人补刀吗？”

百里姝冷眼看向男子，说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杀了你。”

男子怀中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男子哄着孩子，不在意地笑道：“曜儿不哭，你母妃怎么舍得杀你父皇对不对？我们曜儿天资也不错，将来长大了当武修好不好，去无剑宗呢还是去问天宗？你母妃喜欢问天宗的武修呢，但父皇可不喜欢喜欢这些粗鄙的武修，皇子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吃这种苦，要不学你母妃做符修吧……”

百里姝：“你答应过我，温曜的未来，由他自己决定。”

“但你没能杀了顾风亭，所以我的承诺也可以不兑现。”

百里姝：“不要送他去无剑宗。”

男子：“你不会真想我把温曜送去问天宗吧？”

百里姝：“让他做个天资平平又无用的人。”

男子：“阿曜，你母妃真是不喜欢你。不过其实做个天资平平又无用的人，确实挺开心的。你将来不能当皇帝，修仙修得太厉害的话，其他皇子还得担心你抢皇位，你外祖说不定想让你当无剑宗宗主，这也不好，当宗主的人每天也都得耍心眼。”

“让父皇好好想想，送你去哪里呢。待在这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