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扶桑树(1 / 2)

斋孤楼 藏青青 1025 字 5个月前

陆礼回的笃定:“不会再立新宫了。”

“为何?”

白子澄身体微微向前,疑惑更深。

陆礼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未有三宫的时候,楼主就在等熙和。”

“现在她来了,与楼主共谋天下。”

“便再也走不了。”

在楼主准许熙和进入斋孤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劫是避不了了。或许是更早,他早该明白的,楼主在等熙和来。

他何尝不是也在等,也在赌。

这天命都在提醒他,一遍遍的提醒他。

“但他所谋,熙和未必给得起...”

“江姑娘都给不起,那会是什么?”白子澄困惑的抬头望着榻上人。

“情...”

陆礼语气缠绵入骨,又冷的没有丝毫暧昧之气。仿若不是在说情爱,是恨和杀意。

白子澄很困惑,不就是情吗?为何给不起。但他在心里暗暗的想,哥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白宫主眼眸中闪烁着苦涩的蕴意,望着眼前纯正无邪的弟弟,好似透过他又看到了,嘉安十五年,六年前的自己。

鲜衣怒马,挥斥方遒。他和熙和同窗三载,昔日好友早就殊路难同。

他浑浊的眼神渐渐从迷离中抽出来,用手指了指案几。

“阿澄,桌上放着,我新设计的箭和弩。你拿去偏殿,让他们做出来,再交给文首宫。”

白子澄问:“新弓弩,是主殿要做的?”

“是西越。”陆礼回道。

白子澄问:“西越?楼主接的?”

陆礼解释道:“嗯,还跟熙和有些关联。西越势力割据两方,沧凌君被逼至西南,手握万数大军。”

“楼主看在他曾有恩于熙和,才接下此单。”

白子澄年纪虽小,但对于六国政事也是了解不少。听到是西越,立马就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西越自三年前,燕亡时就爆发严重的内乱,西越国君仲孙离继位也不过才短短五年,这位沧凌君是皇后所出的皇子,仲孙离的弟弟。

本该是沧凌君继位,但为仲孙离篡改圣旨,发动宫变,一手害死先帝,一手压制沧凌君,才夺得皇位。

不过仲孙离本人没什么大才,是个暴戾骄奢性子,继位五年百姓叫苦不迭。

白子澄又问:“矿铁谁出?”

陆礼回:“沧凌君在西南有矿山,文首宫半数都派出去,运送这批矿,大概一月就能来到。”

“剩下的,阿澄你别问了,过段时间,会知道的。”

此事牵涉过多,他不想把白子澄卷进来。和楼主商量过,会把白子澄派出去一段时间,西越新弓弩的事,他会亲自去一趟西越。

这安静的日子,似乎走到如今,也是要准备荡出涟漪来了。也许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也许是无心之人无意为之。

……

入夜,大雪纷飞。发鸠山,斋孤楼。红叶阁静悄悄的,等雪小了,熙和披上斗篷,推门出去。

白雪覆满地,微弱的白光映照在肃穆的宫墙上,本来这雪景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突然想出来看看。

下了楼,顺着文首宫偏殿的青石道,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月光如水,倾斜光华。

夜里,这斋孤楼内路边没有明灯,加上又是寒冷天气。她的眼睛看得很模糊,只能凭借微弱的光来辨别方向。

不知不觉就走到主殿门前的那棵扶桑树下,其实在白天她就注意到了。可是白天和夜里,这扶桑树看着好似不一样了。

她在三年曾来过发鸠山,那时她看不见,曾问过一人“发鸠山上可有扶桑树?树上可有金乌神鸟?”那人让她等眼睛好了,自己再窥究竟。

只是后来,她弃了那人,没能见他口中所说的扶桑树。

一阵风,将她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吹落在肩头,她恍若未觉。青丝垂落肩头,雪落在她的发间,她抬手去接雪。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扶桑树。不知看了多久,想了很久。

燕亡那日,北宜国君尉迟寒的大军踏破宁康,鲜血从神道浸染到帝王殿,哭喊声盖住更鼓楼的钟鸣。

她亲手射杀了她的阿姊阿弟,一声声“阿姐”萦绕在她的耳边。

楼家满门忠烈字字句句血泪,楼桑纵身从楼车一跃犹在眼前。

这些人全都死在她面前,让她夜不能寐。仇恨重塑她的骨血,赋予她新生。

直到身后有人过来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回头,十步远站了一个人,她看不清那人模样,却能感觉出此人要转身离开。

“谁?”她呵斥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

“你是那个宫的?为何不说话。”

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