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楼桑(1 / 2)

斋孤楼 藏青青 970 字 5个月前

旁边的骊影,手紧紧的握住剑柄,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睛里杀意迸发:“文公子!慎言。”

咔嚓,剑被她拔出一半,似是威胁的向前对着文青阳。他也不恼,反而嗤笑:“你这婢子倒是比你有情有义,是吧?熙和公主。”

嬉皮笑脸也掩盖不住他眼中的嘲讽冷漠,明知道熙和的痛处在哪,就往那里戳,还装作一脸无辜样,茶味十足。

熙和按住骊影要拔刀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收剑。

熙和的手攥上她的手背,细腻滑软的触感袭来,骊影不禁瑟缩,熙和的食指在她手上点了三下,这是她们之间的专属信号。

骊影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姑娘有办法整治文青阳了,但不是现在吗?大概猜个七七八八,她也就冷静下来了,将剑收了起来。

熙和面色平静,缓缓开口道:“是又如何?”

“我为何要对你有情有义!”

“文公子这话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无情无义,你爱而不得,恼羞成怒了!”

“所以你最好离我这种人远点,文宫主。”

熙和表情诚恳,好似真的想劝解他回头是岸。但眼底的冷漠疏离,狠戾喷薄欲出。

文青阳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时语塞,只用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怨毒狠戾的似地狱恶鬼。

文青阳说话再尖酸刻薄,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自是没见过女子把情情爱爱说的这么坦荡,他很是羞臊。

不,是为熙和羞臊,才至于恼羞成怒。

他怒道:“谁喜欢你!真自作多情!”

好不要脸!

“不妨碍,文公子现在开始喜欢。”

熙和抬眸,眸光满是挑衅,似笑非笑的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

文青阳被盯的面红耳赤,瞋目竖眉的支吾:“你……你你!”

最后扭头甩袖,不看熙和,但空间就这么大,视线灼烈的他有点受不了。

只好气呼呼的开车门,夺过白子澄手里的马鞭要去赶车,让他进去。

白子澄一头雾水的看着文青阳气急败坏的表情,懵懵的进了车厢里。他坐下,身上带着寒气,疑惑道:“ 他怎么了?”

“闲的。”熙和道。

“哎,无故发癫,吹胡子瞪眼睛的,也就是他能娇情成这样。”

白子澄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变成扁嘴嫌弃。

熙和唇角上扬,眼睛带着笑意,蕴着和煦的柔意,沉默的坐着。十二月的风总是凌冽的,她紧了紧大衣毛领,闭眼休息,将这场闹剧带进梦里。

时间是太长了,以至于她都忘了之前的样子,她光顾着把仇恨揉碎,揉进骨血里,到生根发芽,再一步步长成参天大树。

早已想不起曾经燕国宁康那个最肆意妄为的熙和公主,今日再被提起。

她发现自己不是厌恶别人叫自己熙和公主,而是害怕!是害怕!真真切切的害怕。

她才发现,好像想不起来原来的自己了,想不起来那个曾经心怀苍生,心有千里之志的江知锦。

她把自己弄丢了,把熙和弄丢了。马车前行,蹄声哒哒,熙和又梦见了亡燕那日。

北宜的金戈铁马,踩着群山万壑,踏过尸山血海的神道,她最爱的子民抛弃了她,抛弃了燕国,跪拜在神道迎接他们的新国君。

嘉安十八年,九月,燕国宁康,北宜国君尉迟寒带军从燕国东北边境入侵,彼时还是西越皇子的仲孙玄从西南,跨越蜀国,突破西南边境。

北宜和西越的双面夹击,仅仅只五个月,只,五个月。便突破了燕国都城宁康脚下最近的夜弦城。

一纸又一纸的悲讯传来,凄哀恐慌蔓延至整个宁康。

帝王殿之上因愁苦苍老许多的燕国国君,颓败的坐在皇座上一言不发,熙和在殿下急声道:

“父王,先前您不让我去战场,可如今北宜大军已经攻破五山十城,夜弦城危在旦夕!”

“我不能看着……看着国亡呀!”

她眼眶发红,声音颤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镶入皮肤。

殿下一身红衣的熙和,倔强仰头质问,像一座火山随时都准备喷发,来一场鱼死网破。

燕国国君面色哀戚,看着这个最宠爱的女儿道:“大局已定,你去了也是送死。”

“锦二,别傻了。”

熙和那股桀骜不驯的劲,横冲直撞最是少年意气,哽咽道:“父王,那就这样坐以待毙,等死吗?”

“您不是教我,天无绝人之路吗?”

“事情还没到最后,连您也要抛弃……呜呜,抛弃这天下百姓吗?”

“怎么可以,您不是最怜爱苍生吗?”

“呜呜,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您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