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云看了眼封弦斐，又看眼车外的封镜民，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窘迫。

“我先到的，并不知道你找他有事。”

封弦斐的一侧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鹿之云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何况豪车已经启动。

鹿之云尴尬得脚趾抠车底，只能频频回头去寻封镜民。

可惜那个家伙根本没一起上车，他回他自己车上了。

一路上，也没见封镜民的车跟上来，估计是自个儿吃宵夜去了。

“我今天叫他来，是让他帮忙把那个玩偶还给你，娃娃现在在他手上，你记得问他要。”

鹿之云如此交待封弦斐。

“是小时候你送我的那个娃娃？”

封弦斐明知故问，笑笑：

“还以为你要送我什么别的礼物。”

鹿之云：“……”

你想多了。

默了默，鹿之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星际娃娃的红色爱心真的价值七八亿？

她接着原来的话茬问：

“我记得，那个玩偶上的红色爱心以前摔坏过，对吧？”

“嗯。”

封弦斐拖长腔调，侧过脸看她一眼。

小妮子身上的装扮已不是直播时穿的国风长裙，但是脸上妆容还在，薄施粉黛的面容毫无瑕疵，红唇雪肤，乌黑长发用玉簪松松挽起，点缀着几颗圆润大小不一的淡粉珍珠，明艳照人。

“杨茉说，年前有个高奢珠宝展，当时成交了一颗特别大的红宝石……”

鹿之云的语调轻缓，并非一口气说下来，期间说说停停，给了封弦斐回应的时间。

可是封弦斐既不想谈珠宝展也不想谈帝皇红宝，只是提醒她：

“上次除夕夜，你答应会留着那个娃娃。”

“可是……”

鹿之云的声音始终平淡。

“杨茉说，星际娃娃身上镶嵌的就是那块宝石，我姑且当是真的，那就不能再留着。请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任何东西。”

封弦斐挑挑眉，不置一词。

车内沉默半晌，鹿之云没再说话。

封弦斐却没话找话的问起来：

“杨茉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

你以前结过婚。

话到了嘴边，鹿之云愣是忍住没问出口。

说她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刚才见到封镜民，鹿之云就差点想打听了，但是，终归还是没去八卦那么多。

毕竟她和封弦斐已经分手，没有立场过问对方结婚与否，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他结没结过婚，跟她现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帝都已经入夜，灰蓝幕布层层遮掩，车流如织的马路上霓虹闪烁。

前方交通灯由绿转红，这个时间点这条路上夜猫子很多，好在过马路的行人步伐匆匆，没人注意到等红灯的这辆豪车里坐着什么人。

鹿之云侧头看着窗外，很安静。

正想着心事，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了马路对面，那儿正好是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位于繁华的市中心，即使是晚上，民政局门前依旧很热闹，路灯亮如白昼，俊男靓女来来往往，面带喜悦。

鬼使神差地，鹿之云突然问封弦斐：

“你有没有结过婚？”

封弦斐微怔，然后眼神十分坚定的回望过来。

“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结。”

夜色苍茫，路灯柔黄，他的双眸也变得温存许多，就像春夜里摇曳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