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的身上总是伤痕累累,花想容好几次冷着脸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的回答总是没有,弄得花想容想给他报仇都找不到地方。
她甚至偷偷跟踪过李青山几次,但什么都没发现。
李青山没被欺负,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她看到过李青山的后背,活像经过了酷刑,刀伤、鞭伤,甚至还有烫伤,圆圆的疤痕,很小,用烟烫得。
花想容想不通,以李青山看似柔软可侵犯的性格,能招惹到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后来有一天,花想容拎着刚买的新鲜水果跑过去蹭饭,却看见李青山家家门大开,里面传来恶毒的咒骂声,隔着两层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着急忙慌地冲进去,正好看见里头那个光鲜亮丽的中年女人把花瓶砸在李青山的脑袋上。
李青山身形晃了晃,膝盖和木地板碰撞的声音让花想容怀疑他整个人都要被撞碎,血顺着额角往下淌,滴落在米黄色的棉质睡衣上,晕出一片血色。他面色惨白,嘴唇无色,眼睫低垂,眼神中一片空荡。
花想容骂了自己平生骂过的最狠毒的话,头一次拖家带口诛人九族,把那人骂了出去。
等她要扯着李青山去医院的时候,李青山终于有了回应。
他无力地把手搭在花想容的手腕上,眨了眨眼睛,嘴角艰难地扯了起来:“今天不是很有力气,但如果小花儿能把我拉起来的话,我可以给小花儿做点好吃的,糖醋小排怎么样?”
又是熟悉的哄人的语气,花想容冒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看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看见了苍白的手腕,看见了一朵边角有些刺人的塑料小花,挂在半透明的珠子之间,珠光盈透,花似漫香。
……
还算空旷的电梯里,花想容的喉咙轻轻动了动。
自己回到了六年前,那李青山……
李青山比自己大了八岁,估算一下时间的话,那他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左右?
花想容没见过李青山以前的照片,他的家虽然有几分温馨,却没有什么之前二十几年人生的痕迹。
但花想容大概能想象到。比二十八岁的他年轻一些,但大抵是差不多的。
李青山蹲下身子喂流浪猫,李青山帮水果店的爷爷算糊涂账,李青山站在厨房,探出来半个身子和自己说话。
但二十二岁的李青山不认识十四岁的花想容。
花想容眉头皱了皱,脑子里是当初没吃完的那份糖醋小排。
轮椅上的少年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头顶上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一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带着怯意的眼睛。
太小了,他看着太小了,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他不是李青山。
花想容呼出一口气,觉得有些麻烦,她在那少年面前蹲下,声音闷得很低:“你认识李青山吗?”
那少年被她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坐在轮椅上,肯定会往后窜上一大步,他有些慌张,末了才回答了花想容的话。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花想容离得这样近,也要侧着耳朵细听。
“不认识。”
花想容指了指他手腕上戴着的手串:“这是你的?”
少年点了点头:“我哥哥送给我的。”
花想容“你哥哥叫李青山?”
少年摇头道:“不是。”
花想容:“那你哥哥认识一个叫李青山的人吗?”
面前这少年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认识。”
花想容沉默片刻,想给他描述一下李青山长什么样子,那少年身后的护士却警惕了起来,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的视线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花想容抬起头,和穿着黑衣黑裤的保镖对上了视线。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
看着这一行人消失在自己面前,花想容按下二层,她已经没了出去闲逛的兴致。
那人必定是和李青山有关系的,要不怎么会有李青山的手串?这手串长得独特,昂贵的珠子之间坠着的塑料小花廉价的就连地摊上都不会卖,这种品味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花想容回到花松的病房,花松和花翠还在说管虹,已经从基础款坏话说到了怎么让管虹再生个儿子,花想容心中冷笑他的无用功。
重生之前,管虹去世后的第二年,花松就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甚至两个人已经谈婚论嫁,花松连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可这女人离婚的原因是前夫不能生,执意让花松也跟着她去做婚前检查,这一检查自然就出了问题。
花松这些年烟酒不忌,表面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其实在某些方面已经非常严重。那女人得知要一个孩子不简单,要一个健康的孩子更难,果断离开了。
花松为她花了不少钱,这回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