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为王(十)(2 / 3)

得有一刻钟,两人还没有分开。冉回实在忍不住了,他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瞅向远方。

李善良腾得从承平怀里弹出去,她脸烫得能煎鸡蛋,一双潋滟的眸子狠狠瞪了承平一眼。承平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依旧低垂着目光,无声冷笑了下。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不如我们休整一下,天亮再前进,如何?”李善良哑着嗓子硬着头皮提议。

冉回犹豫,拿出三枚铜板说:“我卜一卦看看。”

一会儿功夫占卜完了,冉回面色凝重:“下下卦,进退维谷陷深坑,欲速则不达,伏枕以待,不可轻举妄动。”

李善良说:“没事没事,祸兮福之所倚。不可妄动就休息,等会儿天亮没准就否极泰来,一帆风顺了。”她边说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让冉回守夜,她要眯一会儿,消化消化刚刚出现的记忆。

承平睨了眼装铜板的卦筒,又无声冷笑:到底是顺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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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身上的魔气消了又增,扶云以身为阵度化他。又一次失败后,她问承平究竟有什么心结。

承平擦着她额头的汗说没有。

扶云怒了:“没有?没有你还生魔气!你灵台清明骨骼清奇,修炼之事顺风顺水,除了心魔还能生什么魔?我座下十七个弟子,哪个不是遍尝世态炎凉,哪个像你这么废物!唐僧取经也不过九九八十一难,我引你登仙途又度你百次已是仁至义尽,最后一次,若是仍不能破除魔障,就让我师兄杀了你吧。”

前一刻还耳鬓厮磨,后一刻就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仁至义尽,她竟是这般想的吗。承平心中有怨,不再小意伺候,一番尽情下来,魔气消散竟没有再生。扶云掰着他下巴,盯着他脸看了半晌,大笑道:“承平啊承平,跟我还藏着掖着,有力气不用,你可真有意思。”她倏尔又冷了脸:“是不是早拿生死逼你,也不用费我那么长时间。”

她亲亲承平的唇:“若是没那些小心思,你可真是合我心意。”

承平身上脱力,心中空落落的。他目光涣散,说:“我不是物件。”

扶云笑:“平儿别骂自己。物件又叫东西。可不能说自个不是东西。”

“放我走吧。我不想成仙。”

“别不识好歹。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尊者与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留下的承平只是个物件,是个躯壳。”

“你是在说我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在威胁我?”

“不敢。”

“不敢?你敢得很!我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留不住你的心,我就把你制成傀儡。”扶云在吓唬承平。

承平当了真,他目光聚集,落在扶云的脸上,嘴唇动了动:“做一具无知无觉的傀儡也好过没有尊严的活。”

“尊严?”扶云为他的幼稚感到好笑:“尊严是自己争取的。你想我施舍给你吗?玉容尊者。”

“人间有面首,得了公主青眼就可出入朝堂,加官进爵。殿试结束后,我惹得丞相不喜,任命的文书下来后,一个侍郎问我是否想留在京城,入公主府。”承平静静地看着扶云,“后来我得知那侍郎是公主的面首,写了首诗送给他。谁曾想,有朝一日,我也成了诗里的人。”

扶云与其对视,承平目光不动分毫,神情里有淡淡的嘲讽。

扶云败下阵来;“你行。傅承平,你有种。”

她穿上衣服,大步离开,下巴抬得高高的。

勤政阁里大徒弟在看书。扶云看见她,委屈一下冒出来,扑进她怀里:“徒儿啊,你说的对,男人都是王八蛋大沙比!为师再也不谈恋爱了!”

大徒弟给她整了整衣服:“师父莫生气,弟子给师父泡茶。”

喝完茶,大徒弟也将她闭关以来师门内外的大小事汇报完了。扶云捡着重要的又问了问,说:“好徒弟,做得好,为师这劫八成过不去了,若真有一天入了魔,你可一定不能念旧情,能躲多远躲多远,为师背弃了誓言,早晚要死的,入魔也嚣张不了几日,不能硬碰硬。”

大徒弟修炼前已在凡间生活了五十年,又在局外,比扶云看得清楚,她说:“别乱说师父,自您闭关以来,师伯奔波于五湖四海为师父寻找灵药制丹,徒儿看着,他心里必定是有你的。您的劫有师伯在,不会有事的。”

扶云摆手:“你不懂。喜欢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两情相悦与一厢情愿,感觉是不一样的。为师以前太想抓住熟悉的东西,才错把你师伯误认成了别人。我与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是轻松的,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你师伯与我做不到。为师也想明白了,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现,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并非意味着他要一直陪你。大概遇见他花光了我恋爱里的所有好运气,后面一次两次喜欢上的都是大沙比。男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