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一如既往是阴蒙蒙的，仿佛一切都没有生机，活人进入其中难免会出现不适之感。

夙瑤面色稍微有些苍白，她是

阴差鬼卒驱赶这无数鬼魂朝幽都前进，走过奈何桥，渡过忘川河……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仿佛一切都灰色，一种绝望的颜色。

“鬼界的确是个好藏身之地！”慕容紫英缓缓说道：“鬼界拥有太多未知的神秘之地，就算阎王等神官都未能穷尽此阴面大地。”

慕容紫英站在忘川河附近，仔细观察建立在忘川河附近的码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曾经他们一行人为了进入幻瞑界找柳梦璃，不惜生死前往鬼界寻找鬼翳枝，最后被鬼卒发现后他们逃离鬼界时，便是靠摆渡人穿过忘川河摆脱鬼卒阴差的追击。

而且曾经带他们渡过忘川河的摆渡人还是韩菱纱的大伯，一个出身韩氏盗墓家族死后被鬼界惩罚的摆渡人。

时间当真无情，转眼间一百多年前过去了。想到如此，慕容紫英再次想起曾经让他暗藏情愫的女子，她会不会还在鬼界？

慕容紫英悠然一叹，人鬼殊途他还是别见得好。

“紫英，你还有什么线索能锁定玄霄具体位置吗？”夙瑤在一旁轻声问道：“不然依照鬼界这等茫茫之地如何寻找。”

“古藤仙只给我算出个模糊地域位置，他说不能泄露太多天机。”慕容紫英摇头说道。

古藤仙已然存活数千年，寿元随时间将尽，若是通过演算来获取玄霄具体位置会极大的耗损古藤仙寿元，古藤仙不会为慕容紫英冒这个险，给慕容紫英一个大致位置已然算是给足了面子。

“那我们应当如何找寻？”夙瑤闻言不禁失望。

“不知，走走看看吧！我们身上有阴差令牌能遮掩活人气息，即使在鬼界逗留许久也无事。”慕容紫英说道：“而且有望舒剑在，它虽未被激活，但只要羲和剑出现它感知范围，它必定有反应！”

夙瑤情不自禁望向手中的望舒剑，眼眸中出现一抹复杂，于是她朝慕容紫英点点头说道：“好！就到处走走，顺便打听打听！”

二人随后来到忘川河码头处，望着许多鬼魂乘坐摆渡船离去。

慕容紫英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曾经熟悉的丽人，便与夙瑤一同坐上一艘摆渡船，顺着忘川河而下。

慕容紫英上了船后先是打量摆渡人，与当年韩菱纱大伯的穿着一样，都是带着斗笠，蒙着面，一身黑色蓑衣，默不作声划着船桨。

慕容紫英背着剑匣子，阴风吹动他的发丝，发丝轻微撩动着，双目正在陷入一种沉思的神态，身旁的夙瑤观察了忘川河一会后从旁说道：“紫英，我有一事希望你能告知！”

而然慕容紫英却走神，并未及时回话。

慕容紫英幡然一震，神情有着些许抱歉，朝夙瑤躬身说道：“掌门不知你有何事？”

夙瑤望着曾经被她穿小鞋故意不传授琼华派高深心法的白发青年，内心不禁怅然一叹，江山代有才人出，转眼间曾经的小辈竟已然成为仙人。

曾经琼华派为了飞升成仙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更是葬送了琼华派的未来，如今的琼华派她也从慕容紫英口中得知情况，除却慕容紫英其余之人都真正算的上平庸之辈。

“仙到底是什么？”夙瑤问道，她眼眸秋水微波而动，眼神中充满探索与好奇。

“仙是什么？”慕容紫英闻言随即愣神。

“嗯，紫英伱知道的，成就仙人一直以来是曾经琼华派历代的执念。”夙瑤望着静如死水的忘川河，囔囔自语地说道：“虽然当初琼华选错了方式，但我依旧想知道仙人与凡人到底有何区别。”

“我就想知道，曾经琼华派若是成功举派成仙究竟是否值得！”

值得这般代价，几乎九成以上的门人全部镇压在东海。

慕容紫英闻言沉默心中不禁复杂，夙瑤掌门当年选择支持玄霄举派飞升，说到底是对成仙有着极度渴望，如今他慕容紫英这一介晚辈却先他们成就仙人，而他们却被镇压在东海旋涡。

这种滋味不可说，说出来只会让夙瑤五味杂陈。

“没什么区别，一样有七情六欲与凡人无异。”慕容紫英说道。

“真的吗？”夙瑤疑惑，在她印象中仙人寡言少语，行事举止皆契合天地大道之法。

“唯独不同的是，大多数仙人拥有数千年的寿元！甚至更多！”慕容紫英说道。

“数千年的寿元……多么诱人的数。”

夙瑤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羡慕与渴望，她当年虽是琼华派掌门，人界大地顶级修行者，但身体依旧是凡人，即使修道也不过能活个一百四五十罢了。

“掌门并非如此，数千年的寿元虽可贵，但仙人也是人在这慢慢时光流逝中会逐渐变得孤独，甚至逐渐偏离人性。”慕容紫英说道：“曾经的故友知己都先你一步离去，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