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如果不将这个要求挂在嘴边，她会一点点打破他们之间本该存在的界限。

她怕自己忘记上一世被情所伤的痛楚，或许这一世仍旧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同样被他所牵扯的情愫。

可她不确定是将谢升当作了重活一世故人带来的一种慰藉，还是从头至尾的虚幻中掺杂了些许的动情。

这一切她使她迷茫不安，难分真假，若是垮了这个界限，想来二人都会再次痛苦吧。

“我真的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与小姐发生的，所有事情！”

谢升像是觉察到她若有似无的疏离和对与他过于亲近的抵触，语气也冷了半分。

他不傻，看人更是锐利，总能透过一些事情看到另一面。

方青璃此时试图将自己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她希望通过说一些旁的让两个人都能稳定下情绪，不然的话谁也难以想象若是有一个失去了理智，那要如何收场。

“小姐，我昏迷了很长时间吗？”

谢升突然开口。

“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你的毒还没彻底解除，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方青璃想了什么似得，问道：“你在三公主轿子上被赶出来的，你不会......”

谢升像是陷入窘迫之中，听到这话后，更是表现出了苦涩的神情。

“她冒充小姐约我去见面，我以为是你，便去了茶楼，可谁知她只是为了报复小姐想侮辱我罢了。”

谢升说的不带情绪，竟也让人觉察不到是真是假。

方青璃陷入沉默，她没有接话又质疑的态度落在他眼中。

“小姐不信也无所谓。”谢升凝视她的脸，“我也没期待小姐能再让我回到你身边，但是我们仍旧是有过生死之交之人。”

方青璃心中一怔，她确实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可是为何他说完这句话，往事历历闪现眼前，不知道从何来了一番苦涩的滋味。

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有所改变了吗？

她本该出口解释自己没有怀疑，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你也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不是吗？”

分明两个人现在几乎是紧贴的身躯，无比亲密的场景，可最后的谈话却越加尖锐起来。

闻言，谢升冷笑，微微停顿，眼中饶有趣味。

她伸出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少年的眉眼，脑海中有无数的过往涌现而过，最后都冲得在这张好看的脸上。

“是，我并不信你！”

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否则最后带给她的只有遍体鳞伤和无情的背叛。

明明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曾做过这些事欺骗过她的人。

方青璃用手指轻轻擦拭谢升眼角的泪珠，为何他要露出如此失望不甘又委屈的神色？

偏偏少年的眼中氤氲一片，弄得方青璃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少年单手撑着浴桶边沿，之前努力保持的界限，在他把手放下后身体不由得前倾，略微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少女的眼中。

“小姐这么挑逗我，是想让我靠的更近一些吗？”谢升语气中带了几分蛊惑。

“你，你别靠近我！”方青璃咬牙道，她想要别过脸去，却让对面之人的双手控制住没办法成功。

“小姐到底想的是什么？当初又为什么救我？”

谢升无比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心跳加速，这桶水一定有古怪，让他不顾一切的筹谋，只想弄清楚方青璃的心。

方青璃不回答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却未能如愿，挣脱让她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同自己越发亲密无间。

“那你有什么恼怒的？我说的不是实话嘛？”方青璃此时带了点报复的感觉，也似乎想知道刚刚少年眼角那一滴泪珠究竟是何含义。

印象里的谢升从未流过泪，即使痛苦至极，也不曾流过。

他现在流泪，虽然只是一滴泪，可确是为了她。

对面的少年却敛了眸子，恨恨的道：“这药熏得我眼睛疼。”

“但你需要继续在这待着，郎中说你醒了也不能出去。”

“那小姐陪我继续待着，”

方青璃看着自己双手的手腕被他死死握住，强装淡定：“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话音刚落，谢升毫不犹豫的松手，靠近方青璃低沉的嗓音响起：“这样小姐满意了吗？”

松开手的瞬间，方青璃明显愣了一下，竟有些怅然的看向眼前人。

方青璃忽然起身，“好！这样甚好，本来我也没想在这呆下去，”

“现在还不是谈话的时候，等会我去处理我的事情，你一会随妙烟安排去休息会。”

等到她从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出来，浴桶里的少年仍旧是刚才那个姿势，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