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章文应了一声，看着刘户斌。

“是啊，这很正常吧。你可能不知道吧，当时丁仆村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充满烟火气。那时候年轻一点的人，有能力一点的，都跑城里去了，大家都不想一辈子待在贫穷的村子里，想往外爬很正常吧？”

“嗯，人活着就是该自私点，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杨章文微微颔首，“但这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只有遵守规则的自由才是自由，而不是放纵。来吧，说说你哥做了什么，让你活了过来，又‘复兴’了丁仆村。”

“我当时确实是死了，医院都给我开了死亡证明的那种。后来，我哥他把我接回了家中。那时候我的意识很模糊，只记得我哥在床前说了什么‘户斌，你等我，我会把你救回来’之类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借了高利贷，从不法的渠道搞到了和我血型匹配的血。也算是我运气好，还有一口气，也没被那些来路不明的血搞死，以另一个刘户明的身份活了下来。

那时候我很感动啊，觉得这条命是我欠我哥的，就是去搬砖把这些钱给还上。但我低估了高利贷的狠厉程度，无论我和我哥怎么努力，都还不上钱。他们不想要我们的命，他们想要的，是把我们的命变现成钱。

后来，我哥不知道怎么搞的，弄来了一点。。。粉。”

“毒？”

“嗯。”刘户斌点了点头，“这玩意儿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暴利啊，一点点粉，卖了三千块钱。我哥后来直接搞来了数吨的粉，但他也不傻，没有随便往外面卖，而是先从我们村里人下手，准确来说。。。是他的发小。”

“他害了他的发小。”

听到刘户斌这句话，杨章文眼神一凝，神色严肃了起来。

“我劝过他好多次，好多好多次啊，但都没用，他总是会把那张借条拍在我的身前，用赤裸裸的现实来堵住我的嘴。我就和他说，我们只要赚够了，能还上了，我们就收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最开始还答应得好好的，可等我们真的有钱了，他却不想还了，直接纠集一群人砸了那个高利贷团伙的老窝。当晚，他和我说——‘户斌啊，哥回不去了，哥杀人了！你不会报警的，对吧？你不会看着哥进去的吧？’

我很害怕，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极端，我说，我肯定要报警，现在再不回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或许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直接打了我一顿，便打还边骂——‘畜生玩意儿，牛犊子还知道尽孝呢，老子救了你你现在却想让老子进去？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我感觉我哥，不像我哥了。”

刘户斌抱着脑袋，声音有些沙哑，“但我没办法反驳他，如果没有他当时铤而走险，我都不可能活到今天。后来，我一点点开始麻痹自己，我告诉我自己，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都是我哥做的，我现在帮他也只是在还这条命的人情。

就这样，我成为了我哥的替身，成为了明面上的刘户明。

一年前，我发了一场高烧。高烧之后，我便发现我有了这奇怪的能力。我哥也是这时候才告诉我，其实他也有这种能力。可始终他都没告诉我他的能力是什么，或许在他的心中，我早就算不上是自己人了吧。

这么多年过来，我哥的势力影响范围已经远超了明面上的那些。他早就知道你们会来了，于是三天前就带着那些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心腹跑了，只留下我和几个比较边缘化的手下。”

“你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杨章文叹了口气，“你哥已经走上不归路了，交给我吧，我会让他止步于此的。”

“没用的，你不会是我哥的对手的，我在他面前撑不过半分钟。”

刘户斌声音颤抖，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记忆。

“请你相信我。”杨章文蹲下身，“只是接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助纣为虐，注定了你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现在请你跟我们走吧。”

“我愿意跟你们走。”说出这句话时，刘户斌似乎有些释然了，“我已经累了，现在该还的，我都已经还了，该。。。替自己赎罪了。”

“嗯，走吧。”

杨章文应了一声，看向了李幕婉。

“这是必要的措施。”

李幕婉则是拿出了一对特殊的紫色手铐，在刘户斌面前挥了挥。

“我理解。”

刘户斌点了点头，伸出手任由对方铐住自己。

“那我给队长打电话。”

再度拿出手机，杨章文拨通了电话，将刘户斌说的话转述给了叶星河。

“啧，这件事好像开始有点复杂了啊。”电话另一头，叶星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样，你还是按照原本任务流程来。待会儿会有人来接刘户斌，而你联系下警司，把剩下那些人和毒都交给他们处理。至于真正的刘户明。。。恐怕还要再收集些情报才能拟定作战计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