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磨叽什么，都让开，我坐！”

就在二人互相让座之时，一个六十左右的大爷也是上了车厢，推开二人一屁股坐在了最后的空位上，“哎呀，现在年轻人真不错呀，都懂得让座。”

“。。。”

杨章文嘴角微微抽搐，摇了摇头后看向了少女，“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啊？我吗？”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十根手指交叉，显得有些紧张，“夏依晴。”

“夏依晴。”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后，杨章文点了点头，“很好听。”

“啊，是吗？”

听到杨章文的夸奖，夏依晴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缠绕着发丝，“那个，谢谢你了，之前。”

“不，不谢。”

杨章文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理性地思考了起来，为对方画上了一幅画像，“染发或许是自己的意愿，但抽烟应该是受人影响，换句话说身边应该有不少小混混小太妹。性格有些腼腆，但染发这个举动很大胆，说明很容易被别人影响，很有可能自己没有和他们混在一起的意愿，但却为了某些理由而经常和他们在一起。奶奶记性不好，口袋里的是。。。速效救心丸，家里条件不好。再加上这头头发基本上是进不去校门的，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辍学或者休学的状态，和那些人在一起应该是为了钱。”

“小夏，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当然可以。”

“小夏的梦想，是什么呢？”

杨章文拉着拉环，眼神诚恳地看着对方。

前两个问题是为了让对方适应自己问问题的节奏，以此让对方下意识地选择继续回答。这是他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种简单话术，现在也终于是能派上用场了。

“梦想。。。吗？”

夏依晴抬起头，缓缓闭上了眼，恍惚间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响彻天际的欢呼声，舞台之上，仅有她一人，只是拿着话筒，便足以点燃全场。

再度睁眼，嗅着车厢内的异味，时不时还会有人撞到她的背上，一切的一切，又将她拉回了现实，“照顾好奶奶，嫁一个好男人，就这样渡过一辈子。”

“。。。”

杨章文虽然不知道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夏依晴脑海中闪过了什么样的画面，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光是说完这句话，便好似用尽了对方所有气力。

“就只有这样吗？”

杨章文有些不甘心，再度追问道。

“唔，不想再抽雄狮了。”

现实是无情的，又是公平的，会平等地碾碎每一个成年人对未来的渴望，只留下毫无温度的现状。

“我，明白了。”

顿了半晌，杨章文还是摇了摇头。夏依晴的心已经死了，这让他感到悲哀又无可奈何。他不是什么神仙，没办法一瞬间就给对方想要的一切。只能以后找机会，慢慢地打开对方的心扉。

吱——

就在列车刚驶出地下，行驶于地上之时，刺耳的急刹声便是贯穿到了车厢之内，原本站着的人此刻都是摇晃了起来，没有抓着任何东西的乘客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

列车急刹，这是自从市内地铁建立起来至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所有乘客都是陷入了慌乱，纷纷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患者？！”

而作为患者的杨章文，思考的角度自然与别人不同，第一时间便认为这是另一名患者所为。

“嗷——”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声低吼自列车前端传来。这一声，直接让杨章文背脊一凉。他们所处的车厢位于第三节，更别说还跟着一层厚实的车璧了，而对方的声音，竟然就这样清晰可闻地传了进来？！

这种声音，恐怕最前排的乘客和驾驶员。。。

想到这种可能，杨章文便是不再犹豫直接朝着前方的列车走去。

没有组织的任务，也没有人强迫他。此刻的他，只是不想像夏依晴这样的人，这样努力活着的人，死在为非作歹的患者手下。

第二节车厢，所有乘客此时都站了起来，有的拍打着车门想要下车，也有的涌向了第三节车厢，并打算朝着更后面的车厢跑去。

而杨章文，则成为了他们之中的逆行者。

踏——

嗡！

一步迈出，时间暂停，杨章文神色严肃，仅用了两秒便是越过了这节车厢，看到了第一节车厢内的惨剧——此刻，列车前端的玻璃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坐在那的驾驶员此刻只留下一具被鲜血染红的身躯，那颗脑袋早已不知去往何方。

那些乘客们，有的跪地哭嚎，也有的竟是直接一头撞在了窗上想要逃离出去，却只留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血印。

仅仅就是这么几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