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让我们几个人走上这条道路。”

“十二年了，相识十二年了...”

陈昱释怀一笑。

“或许不相熟地过着更好，少递一根烟、少举一杯酒，或许都走不到这一步。”

魏山靠在窗边，轻轻将车窗摇下，手里的烟已经烧到过滤嘴了也没舍得丢掉。

“是啊，上一次这么专注地看着天空应该也是十二年前了。”

两人默契地同时摇头苦笑起来。

直到身后呼起一顿巴掌拍在脸上，这才将两人的笑脸连同烟头一起拍出了窗外。

“你们！还！搁这儿！装！特么！平地开车！开！特！么！电线杆上挂着！”

“还专注...不专注看天空我们能干嘛？”

“再加点速，别人升旗，我们升车，要不再给你放首歌，我一路向特么碑。”

“要是我平时也能像这样快速升起就好了。”

“嗯？！”

虽然混进去一句很奇怪的话，但丝毫不影响后座三人努力吐槽着，使劲拍打司机魏山和副驾陈昱，这也怪不得他们下手重，毕竟现在的车比发射前的火箭还笔直。

一个敢导一个开，大道直接上电杆。

“要不同学聚会算了？”陈昱呆笑着回头，抱有商量地看着后座三位，现在车自己也下不来，救援还得等等一段时间，这一等，聚会铁定是赶不上了。

车上另外四人也不说话，车里安静了一会儿，随着一句“拿根烟！”的喷薄而出，大家就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这辈子可能都没想到过，这车还能这样开。

陈昱笑得最为由心，自己只要一碰到这几位哥，就必定会发生些荒唐事情。

更让他开心的是手机里传来了一条短信，那是他等了十年才得到的回信。

“我回来了，陈昱。”

......

高考前的陈昱是没有想过大学生活会碰到谁的，那时候和他一般的同学想得都是美丽的校园、高级的专业以及精彩的大学生活。

陈昱倒是特殊，大学对他来说是个节点，这个节点就划分开有没有晚自习、有没有月考、有没有排名、能不能上课睡觉，那这样的话，大学只是重在参与，从高一的九八五、高二的二幺幺，再到高三的一本就行。

按照家长的话来说，陈昱这种目标后退的那可是人生的起跑线啊！但对陈昱来说，这进的那可是自我清晰认知的海阔天空啊！

他自认没有科研的心力、没有镀金的实力、没有拼搏的毅力，起跑线？有比赛那才有起跑线，连比赛是啥都不知道，参赛只能闹笑话。

当然，多年后再问起陈昱，他会语重心长地倾诉，“还好没拼命去卷。”

高考那年刚好是小年，外省的学校都大批量缩招，他看着身旁的朋友一个个滑档到比自己低的学校，自己虽然没有进什么名校，但也算对得起自己偶尔的努力，微风轻拂，不悲不躁，绝不复读。

填志愿时，陈昱的老爹简直下足了功夫，四处打听了一番后，询问道：“我觉得你可以学习小语种，学语言的好就业。”

“有啥语言好学的？”

他英语还算不错，韩语看韩剧偶尔学了两句，日语跟着动作电影里的老师看会了几句，就是说的时候老想配合动作。

“蜂学，学会蜜蜂的语言，这个就业稳定。”

小语种？你管这叫小语种？

抱着对专业的字面理解，陈昱已经在想象自己在分析蜜蜂绕圈画8的速度、角度，然后回头淡定一写：12点方向4公里外发现一片花地，初步分析应该是一片牵牛花。

“那学豆瓣酿造？这可是咱川菜的灵魂。”

陈昱疑惑地回头看着老爹，“那我直接干厨子不就完了吗？还兼顾了豆瓣酿造和豆瓣实操，一条产业链拉通了学习，毕业就是就业，跳槽就是深造。”

看了一圈，陈昱定下来了四年的学习专业——经济学，文科能够选择的专业没有多少，选择经济学是因为听上去觉得很高级，另一个让他觉得高级的是哲学，但感觉自己还没到能够明哲悟道的年纪，也没那心性，就不入这个人类智慧顶峰的专业了。

......

高考后的暑假是读书以来过得最慢的暑假，别的同学到处游玩，在企鹅空间上分享自己的行程。

陈昱只在书桌旁坐了两月，身旁一垛书来回变化着顺序堆叠，但都完美的遮挡住书桌中央激烈闪光的笔记本电脑。

一条消息从右下角闪出，头像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我落榜了，要复读了。”

“没事，明年肯定考得更好。”

“去上海玩给你买了两件衣服，寄给你了。”

“谢谢，多少钱？”

“送你的，还给什么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