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红尘惮(94)(1 / 3)

一阵凉风拂过明月街边,一滴滴银色的露珠从街边的那棵枫树上滚落了下来,有的滴在了地上,还有的打湿了白潞潞摆在街旁的色彩画。

此时,白潞潞并没有收摊的意思,当他卖出了一幅画后,抬起头只朝我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与我打招呼,而后很快又低下头,拿起画笔,目光完全投入到了他的色彩的世界里的去了,就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般。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笑容里有一种沉重感,这种沉重感也许是因为是他在拿命运作一场赌注,押注时的那种沉重;也许是因为他把很多人已经拉进了命里的黑名单,无依无靠的那种沉重。

正好,又是一滴露珠打在了我的面颊上,真是一叶惊心,一露清凉。

我多想告诉他,其实我们是同道中人,人,有时候也要往“高处”走一走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攀权附贵”,是为了此生不留遗憾的归向平地,最终无怨无悔无畏无惧的归向尘埃,归回尘土。我这里所指的“高处”并不全指是世俗里的站在千万人之上的高处,还有思维的高处,意识的高处等等,有时候想要看清楚生活的真相,命里的真相,是需要退出属于自己的生活舞台,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和纸,柴和米,人和事的。

还在路边观望着的人指着在那色彩世界里漫游的白潞潞问我:“你们是同学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也是画画的?”

“不是。”

“那你们认识吗?”

那人怎么那么多嘴的,我有点不耐烦了,此刻我多么希望白潞潞能从他的色彩世界里走出来,说一声:“是的,我们是朋友。”

可是他始终没有抬起头,就仿佛我从来没有来到过他的世界里,他从来不曾与我相遇过一样。

那一瞬间,我心里泛出了一丝丝失望与失落,有点不知所措了。

此时此刻,我感觉在他那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眼神面前,自己是轻飘飘的,就像是在飘浮中空气中一片羽毛,是啊,艺术?必境艺术的世界在我的印象中,它是无比厚重的,厚重的就像那山坡上堆积了千年的黄土,它又是无比轻盈的,需要在无数个孤灯夜照中去吟出属于自己的那份欢快的旋律。

旁人怎么可以把白潞潞和我摆在一起,他可是在画里的世界历经了艰难险阻,在生死轮回里走了一遭,又一路跋涉而来,依然不放弃,不抛弃,那画里面应该有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而熬成的一幅又一幅独特的色彩世界。

此时此刻,他的无声胜有声。的确,很多时候,我觉得无声世界里比有声的世界里拥有更多的涵义,它包罗万象,同时,也包含了很多很多没有办法向世间人诠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全部把它们投放在无声的世界里,用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这,便是艺术的意义。

我的心境很快又明朗起来了,不是说好了,心无所期吗?我又在期盼什么了?期盼白潞潞对我说一声“谢谢”吗?

或许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他的情感呢?只是我看不懂而已。

想来,自己还真是在做江湖剑客梦了,我又何尝不知,剑中有恩与情,剑中更多的是有仇与恨。

将心比心,人,很多时候都是如此的,我们越想着把一颗烧得滚烫的心捧出来交付于人时,往往是不能马上得到回应的,就像是往悬崖边扔了一块石头,没有声响,弄不好,还惊动了崖底的毒蛇,从岩避处爬上来咬人的。

若觉得委屈了,我只能更正自己的心。

对于一个老喜欢做白日梦的我来说,很多时候我总是去喜欢去编织出很多唯美的梦,然后希望一切能按照自己梦境中的一一程现,当外界的镜像与自己的梦境不相符时,我也会心生懊恼,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也是一种恶。

不管怎么样,我应该为白潞潞感到高兴才对的,他依然做回了他的白潞潞。

我见他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多看一眼周围的人群,只好将身影退到了人群后面,默默的一声不响的消失了在人群之中。

果真尘缘如梦,消失在了时光中,回头时无晴也无雨。

转过身,又路过了明月街边的那片做烧烤的场地:芭蕉林。

风吹的芭蕉叶远远的就听见唰唰的声响,伴随着虫鸣声,还有那小鸟就像是一只只黑色小精灵在林子里窜来窜出的,食物的清香扑面而来。

客依然是客,只是我不再是我,他也不再是他了。

我的心仿佛又没了依托,昊然,白潞潞,曾经我示他们为红尘知已的人,也终究都与我渐行渐远了。

真如昊然所说:我们真的就像一只小小的船,又飘泊到了茫茫的大海里,选择了各自的归途。

是啊,天阔地广,久对易悲。

凝望着那条通向远方的白石路上南来北往的车辆,我又想踩着白云去远方了。

再次坐在了那片芭蕉林边里的一棵芭蕉树边的石板凳上,这儿灶台锅冷的,来一份烤鸡翅吗?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