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母亲温热的手背,摸了摸他的脸。
“妈……”
二十年了,沈牧太久没见到母亲了。
他不顾一切的扑进母亲的怀里,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压抑已久的思念,此刻却像洪水般侵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母亲轻柔的抱着他,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小牧不怕,妈妈在,梦里的坏东西都被妈妈打跑了。”
“妈妈给你做了金鱼小馄饨,还有你爱吃的鸡蛋饼,我们去吃好不好……”
沈牧知道这是梦,但却失控般死死抱住母亲。
好像为了弥补二十年前,没有阻止母亲出门致死的愧疚。
“怎么还没起?小男子汉变懒虫了?”
爽朗浑厚的男声,让沈牧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颤抖的看向走进来的男人。
“爸……”
“老沈,小牧好像做噩梦了,醒来就不停的哭。”
父亲蹲在沈牧面前,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
“来,让爸爸看看。”
“我们的小男子汉,都哭成小花猫了哈哈哈!”
沈牧感受着父亲宽厚的手掌,在他脸上抚摸。
感受着母亲轻言细语的安慰与疼爱。
一时间,沈牧甚至觉得。
或许长大才是噩梦。
父母死掉,自己被干爷爷抚养长大,独自面对所有世态炎凉,都是噩梦。
他还是小小的他,一切都没有发生。
就在沈牧愣神间,自己转眼到了客厅。
而父母却站在门口,和一个老头说话。
好像是……公孙木。
“不管怎样,我们不会离开小牧。”
“更不会放弃寻找伊梺族的遗址,我们是伊梺族大巫最后的血脉。”
“糊涂啊!再在这里待下去,谁都活不了……”
公孙木面容严厉,对沈牧的父母连劝带骂。
沈牧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孙木这个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公孙木总是一脸笑呵呵,贱兮兮,为老不尊的模样。
霎时间,沈牧来到了一座公园。
公园内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但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冷清的有些渗人。
他害怕的在公园内奔跑,想找到出口。
却在出口处,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屿白。
只是屿白变得很高大,他仰着头才能看清。
屿白走向他,将他抱在怀里,无声地叹着气。
“苦命的孩子,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
沈牧想要问,想要叫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说着,屿白塞给了他一个木壳的画册。
里面都是奇奇怪怪的动物,像漫画书一样。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虔诚祭拜,就会有人来帮你完成愿望。”
“神明会保佑你的……”
沈牧抱着漫画书,不知何时回了家。
但家里却非常的冷,明明外面艳阳高照,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母亲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急的眼圈泛红。
父亲不知去了哪里,沈牧把房间找遍了也没找到。
“小牧,妈妈要出去找爸爸,你乖乖在家。”
母亲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脸上淌着泪。
“不论爸爸妈妈在哪里,都是爱你的。”
“爷爷会来接你,在爷爷来之前,谁敲门都不要开……”
沈牧大脑嗡嗡作响,命运的循环在他的脑海里翻滚。
“不要,妈……你不要出去!”
母亲站在门口,不舍又绝望的看了一眼沈牧。
“好好长大,你是未来唯一的希望……”
猛地,门被打开。
母亲的身体被什么拽了出去。
在关门的霎那间。
沈牧看到,门外挤满了恐怖丑陋畸形的生物。
他们嚎叫着,狞笑着,将母亲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