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没有理会四周的困境，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烛九阴。

“我早该想到了。”

“毕竟这个城市主动接近我的生物，都不是什么人类。”

烛九阴半眯着阴邪的黑眸，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沈牧。

“啧啧啧，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呢！”

“你们人类被耍了，不都是很愤怒的吗？”

沈牧晃了晃神，生气吗？愤怒吗？

并没有。

反而有种‘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的释然感。

或许找到烛九阴，对他来说庆幸大过于愤怒。

“被自认为的好友背叛，是应该愤怒的。”

“但和找到背后搞鬼的人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听到沈牧的话，烛九阴先是一愣。

随即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

“人类果然很有趣。”

烛九阴迈步从面包车上下来，温文尔雅的中山装与邪肆阴险的内里异常违和。

他一步步走向沈牧，强大的压迫力，让沈牧本能想逃。

但他的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力，完全动弹不得。

四周的妖怪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兴奋吼叫。

就连讹兽和混沌，都靠在面包车上，兽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色。

烛九阴走到沈牧面前，伸出手指敲了敲沈牧的额间。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

“你连自身都难保，还想扭转结局吗？”

随着烛九阴指尖的敲击，沈牧额间涌出一丝丝黑金色的线状物。

“妖核魂识果然和你相融了。”

烛九阴边说，边将修长的五指化为了蓝黑色的利爪。

利爪猛地扣向沈牧的额间。

就在爪尖穿透沈牧脑袋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其挡了回去。

看到利爪上微微泛起的青烟，烛九阴拧眉低语。

“梼杌，你竟然不愿与我合作。”

“你该知道，我在救你。”

沈牧身体僵硬，意识仿佛站在了第三角度。

他感受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

“这崽子死了，我也活不了。”

梼杌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沈牧从未感受过的警惕。

烛九阴一顿，随即冷笑。

“我看你是想独吞了妖核魂识吧？”

“你只是被妖核魂识镇压在他体内，就算他死了，只要妖核魂识还在，你是死不了的。”

“还是这二十年，你真的被一个人类感化了？”

烛九阴一番话，让梼杌没了声音。

见梼杌不回应，烛九阴突然收敛了恐怖的压迫力。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符。

黑色的符纸上，画满了金色的符文。

看到黑符的瞬间，沈牧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

“梼杌，我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就和沈牧一起消失吧！”

黑符猛地贴到沈牧的额间，符纸上的符文，瞬间具象化将沈牧笼罩其中。

沈牧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剥离。

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被强行拽出去了。

“妖核魂识这么多年，已经和沈牧的身体相融了。”

“想要把它完整的带出来，只有毁了沈牧的血肉，连神经里的神力都抽出来。”

烛九阴好心解释道。

“梼杌，如果刚才你愿意合作，至少你和妖核魂识都会完好无损。”

“我甚至还可以让你脱离妖核魂识的镇压。”

“上古凶兽，何止落得如此地步？”

沈牧听不清烛九阴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整个身体都要裂开了。

额间的黑符正在猛烈吸取他体内的力量。

就在沈牧意识逐渐消散时，体内的另一股力量，突然强行阻隔了疼痛。

“烛九阴，我是凶兽没错。”

“但我答应了小崽子，要护他周全。”

“作妖，要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