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程世安和柳柳来了相府，说他们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

“什么？你们……你们要走了？”程氏震惊，抬起了脸。

季绾绾端着茶杯的手也是一抖，抬脸看过去，眼中含着惊讶。

程世安笑着道：“是啊，本来就是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的，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是该回去了。”

程氏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满是不舍。

虽早就知晓他们有一日要走，但是当真正听到要走的消息，内心感到不舍。

这么多年未见，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京城，下次相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程氏依依不舍道：“再多留些时日吧……”

程世安的脸上也闪过不舍，苦涩的笑了笑，“总得回去的，我们已经在京城留很久了，是该回去了……不过姐姐放心，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来京城的。”

旁边的柳柳目光明亮，也是点了点头。

程氏心里难受，攥紧了帕子，不过最后还是应道：“好。”

“今日就留下来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一桌子好菜，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

“那是当然！”程世安笑着点头。

程氏吩咐桂嬷嬷去准备，多做一些程世安爱吃的菜，再多准备京城特有的膳食。

“是，夫人。”桂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去让厨娘准备。

程氏拉着程世安说着话，像是要把这些年没有说的话，全部都要说出来一样，话语里满是不舍。

一旁季绾绾默不作声，低头喝着茶水，垂下的眼帘遮挡住一片复杂神色。

她虽表面上没显露出来，但内心是苦涩的。

因为不知晓舅舅这一去，何时能再相见。

就在这个时候，白皙的素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慰着她。

季绾绾怔怔抬起脸，看到了柳柳安慰的目光。

她的心里一暖，回以微笑。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了午膳。

吃了饭，程世安他们该走了，还得回去收拾一下行礼。

程氏紧紧抓住了程世安的手，道：“一定要常写信，得空了就来京城看看。”

“好，我会的。”程世安点头，爽朗的脸上难得浮现悲伤的神色，“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若季翰山敢让姐姐受委屈，管他什么丞相，我会立刻赶来带你回程家！”

程氏顺从应了一声。

程世安抿了抿唇，又道：“绾绾十分聪慧，很会拿主意，姐姐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可以多依靠绾绾。”

这次相见，程世安发现外甥女的变化很大，应该是女大十八变，变得聪慧有主意多了，心机也很深沉。

他觉得这种变化是好的，这样就不怕在相府受欺负了。

他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怕程氏她们在相府受到排挤。

“还有……”程世安看了眼程氏的肚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姐姐，以后不管如何，一定要善待绾绾，绾绾也还是个孩子，不要疏忽了她。”

程氏微怔，很快知晓了程世安的意思，点了点头，温声道：“那是当然，绾绾是我的宝贝女儿，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就算这个孩子出生了，也不会偏心的。”

程氏的话语认真，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话，她怎可能亏待女儿呢。

程世安落下了心，他知晓姐姐的性子，即使生了儿子，也不会亏待绾绾的。

一行人依依不舍的道别。

这个时候柳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沉甸甸的包袱，塞到了季绾绾的手上。

季绾绾感到手一沉，能够感觉到包袱里装着不少东西，不知是什么，她抬起眼看向舅母。

柳柳的脸色认真，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没说话，不过季绾绾能从舅母的脸上看出来凝重之色，她微微笑道：“谢谢舅母。”

“那我们走了！”程世安道。

季绾绾和程氏走出门，送两人离开。

程世安和柳柳坐上马车，马车行驶离开，程世安探出头，挥了挥手道别。

直到马车远去，再也看不见影子，季绾绾扶住了程氏，道：“娘，我们回去吧……”

程氏远远的望着再也没有马车影子的地方，脸色不舍，最后深深叹一口气，转身走进了相府。

回到屋子，季绾绾知道母亲伤心，便没有打扰，回到了闺房。

没过一会儿，桂嬷嬷走过来道请她过去一趟。

季绾绾感到疑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了程氏的屋子。

程氏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苍白，看到季绾绾后，勉强打起精神笑道：“绾绾，过来。”

季绾绾走了过去，坐到了程氏身边。

桌上放着好几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