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名海贼的劳动。

山德鲁号船头之前那污秽不堪的甲板，也很快恢复了之前透露着暗红色光芒的样子。

在亨利还在发呆的时候。

“你不用纠结什么...我们也基本都是这样成为海贼的。”

一只有力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原来是拿着一瓶酒的罗杰，此时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四目对视。

看着亨利那灰蓝色，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

这个之前负责抓捕他的男人，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无力的无奈。

“虽然我没有去过人鱼岛，但是和船长说的一样...这就是我们人类的世界...也许你觉得我们很残忍，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至少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想要活着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以选择...”

“鱼人，人性，那是属于活人才拥有的东西...而我们，并没有的选择不是么？”

这一瞬间，罗杰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吊在船头的山姆。

将手中的酒瓶放在了亨利手中，再次拍了拍亨利。

“欢迎来到地狱，如果你愿意用生命尝试一下摆脱这里，我的建议是你不要那样做。”

罗杰指了指肩膀上扛着的枪，又指了指眼前的大海。

“...那近在咫尺的自由，对于你来说绝对要比想象中的远。”

“武器库在第二层船舱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奴隶们在底层船舱，我已经告诉了大家你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祝你好运。”

“对了，鱼人，你比我要幸运，至少你拼命保护的那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话音落下，没有在理会想要说些什么的亨利。

罗杰便扛着枪，顺着桅杆爬上了瞭望塔。

“为了活着，所以并没有的选择么？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灌了一大口罗杰递来的烈酒。

火辣辣的，带着一股让人晕眩的感觉直冲心头。

靠着酒精回过神的亨利，抬起头看了一眼刚才开导他的罗杰，又看了一眼船尾的船长室。

看见甲板上的那群海贼，对自己这位“新成员”投来的。

有怜悯，有麻木...

也有嘲讽的目光。

那一直若隐若现的，在这艘船上响起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在酒精的作用下。

好像也不再那样刺耳和刺鼻。

再次灌了一口酒。

将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丢向了那可以带给他自由的大海。

清楚的知道，在罗杰的枪口还有乔治那鬼魅般的速度下，那就在脚下的大海是自己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才能抵达的地方。

亨利那一直紧握着的拳头，也软了下来。

“不...”

“...不要...亨利...不要...”

就在他低着头向着那发出海贼们野兽的低语，和小镇上的女性们麻木哭喊的船舱走去时。

一阵来自山姆，那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大叔？你还活着？！”

没有人想要成为一只野兽。

听见这个退役的海军，这座岛的守护神，发出的声音。

摸了摸自己腹部，还有肩膀上，那在他认知中足以要了人半条命的伤口，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开始结痂，甚至有了愈合的迹象。

山姆的声音。

顿时让亨利露出了一丝欣喜。

他急忙带着刚刚看见的希望，跑到了船头向下望去。

可随着他的目光近距离看见山姆的样子，那份希望也瞬间消失。

外翻的露着韧带的血肉。

随处可见的巨大伤口，可以看见内脏的伤口。

还有那双空洞的，暗红色的，仿佛深渊的双眼。

当亨利第一眼看见山姆的时候，内心中甚至出现了一个疑问。

一个这个老人，为什么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的疑问。

“...大叔...你...”

“很...很可怕...不是么...”

听到了亨利来自头顶的声音。

山姆艰难的抬起挤出了一个笑容，嘴角不断泛出血沫的他，用那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说道。

“...我...老了...可...你不该变成...变成那样的人...也许...也许你不会相信...咳！咳！...”

“...但是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存在正义...答应我不要变成...变成那样的人...我...我...听见了正义的声音...亨利...相信我...”

“...那个声音距离我们...很...很近了...你不会...不会...”

“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