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看了他严肃起来，也有几分威严的脸，垂眉说道，“迫使四皇子死亡的是金耳坠，经过调查，是楼大娘子的。”

皇帝皱起眉头，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杨雪凝。

还真是好的算计，不用皇后带头捐钱给楼家捐赠的理由，功劳没有半分落到沈璇和沈家头上。

并且，目前是沈璇在管理后宫，她请来的人，杀死了一位皇子，无论有没有证据，她都会被卷入风波。

宫里的管理权利，也能名正言顺地移交给她，连理由都帮他这个皇帝找好了。

甚至，还好心地不让他利益受损。

用楼望月谋害皇嗣的理由，对楼家抄家灭族，以解皇族的心头之恨，便也不用担心难堵悠悠之口了。

不过，他并不感激，甚至有些不喜，虽然老四和他没感情，那也是龙子，她想利用便利用吗？

他宠爱沈璇，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温婉贤德，而且将以夫为天学得很好，从不会忤逆。

而杨雪凝，实在是胆大包天！

虽然，他能想得到这些，不过就杨家的权势而言，真不是他靠嘴说说，就能打压住杨雪凝的。

他冷着脸说道，“皇后，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杀人，总得讲究有个由头，理由呢？”

杨雪凝听他如此说话，分明是故意偏袒楼望月，也是在警告她。

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就是皇帝，她也是不怕的，更不在乎这种警告和威胁。

沈璇有些讨厌这个软弱，只会在后宫玩手段的皇帝，尚且是压在心底的，每每升起这个念头，都在反省自己的大逆不道。

而杨雪凝，从来没有看得上皇帝过。

若非沈杨两家维持平衡，需要他做一个中间的平衡者，得看他的几分脸色行事。

毕竟，名义上，他才是帝王。

只要偏向谁家，谁家就能压倒对方。

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进宫，看着他没本事，却又自负，以为能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的愚蠢模样呢。

只要坐实了沈璇的罪名，就是他也保不住沈璇，杨家自然而然会压倒沈家。

以后谁看谁的脸色，那还不一定呢。

皇帝又如何，话语权源于权利，不然，也不过是空有名头的傀儡罢了。

她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半分情绪，如同精致的雕像，半分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还是如同刚进门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她没说话，太后也没有说话，倒是沉默了半天的刘答应迟疑道，“或许，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吧。”

楼望月和沈璇目光相撞，彼此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孩子，怀孕，才是杨雪凝布局的关键点。

刘答应提起来了，证明楼望月猜测，完全正确。

而沈璇，是按照楼望月给出的信息去布局的，这一刻，她们变成了捕猎者。

太后丝毫未察觉，沉痛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了兴奋之色，沈璇压着她太久了。

她迫不及急待，想要看她的下场。

她痛恨每个皇后，尤其沈璇行事还和死去的那个贱人有几分相似。

“怀孕？”太后故作惊讶，仿佛从不知道这件事，“楼大娘子不是同夫君和离了，其原因是他身体有异，怎的就有孩子了？”

不等人说话，便质问刘答应，“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了，况且，孩子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刘答应看了眼沈璇，又看看皇帝，垂着头说道，“臣妾是江南人士，在当地，曾有馈命消灾，置换命格的巫蛊之术……”

听到巫蛊之术，皇帝的眸子眯了眯，却没吱声，听着她娓娓道来。

她说的，比楼望月猜测的更加详细，且还编出了成功的案例出来。

她的嗓音清丽，带着江南的婉转，语速又刻意放得很慢。

“相传，本地有户农户，时代贫寒，偷了个富家公子，用他的血制了小人，给家中的孩子贴身存放。那户人家，不过在孩子十岁之时，便发了家。而那户人家，生意越做越大……”

她顿了顿，垂着头说道，“那户人家，似乎姓余。根据传闻，应该是江南余家。”

她的声音落下，皇帝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看楼望月的目光不善起来。

倘若这事是真的，楼望月是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份，和四皇子的发生置换？

纵然明白，可能是谎言。

可他有的，只有这个皇位。

容不得别人觊觎，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可能性，他都会重视，甚至隐隐在心里给人定罪。

倘若这事是诬陷的沈璇，他的疑心会更重。

毕竟，根据刘答应所言，余家靠着巫蛊之术，完成了对那家富商的身份转